全程盯着不断从窗户滑过的各样街景,与好心的司机师傅一同搜寻,她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睡着了。
车载着他们,忽然猝不及防地转弯儿,他那脑袋重重落在了她的肩,呼吸也沉沉地砸入她的颈窝里。
她皮肤掠过一阵儿的酥痒,登时吓得比他还要清醒。
江嘲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睡着。
几乎一路都在听她时不时对着那窗户“哇……”、“好漂亮”、“好大”这么禁不住地低呼,他便偶尔顺着她看一看外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惊奇。
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只记得自己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说不清。
昨晚睡得太差了。
“——可太不容易啦!”司机师傅见后座女孩儿这么高兴,心生欣慰,“你们运气不错呢,还是找到啦!就是这地方太远了,离你们上车的地方可能有个三十多公里,回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谢谢师傅!”
陈之夏忙不迭从口袋摸出钱包,看了眼出租车的打表,还不知自个儿带的零钱够不够。
江嘲却已经先她一步给司机付了钱,下车:“不用找了。”
陈之夏那侧车门坏掉,她就只能跟着从他那边下。
江嘲在门外站定,还微微俯身下来,伸手接了下她。
她犹犹豫豫地扶了下他手掌心,他却是如那个清晨一般,自然地反握住她的手,牵她下了车。
她又要不会呼吸了。
许是因为周末地缘故,这么晚了,雪又这样大,售票窗口前居然还排了长队伍。
江嘲让她站到他身前,他们随人群缓缓挪动。
陈之夏稍稍地回头,抬起眸,自下而上地看着他:“……江嘲。”
江嘲垂眼:“怎么了。”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弹吉他的,”陈之夏扬起笑容,问他,“我都没见过诶。”
她似是心情很好,如此情不自已地笑起来,两个浅浅的梨涡儿,杏眸澈亮,皮肤又白,令他不禁微微地一愣。
江嘲从她脸上挪开视线,“我随便弹弹。”
“哦,这样呀。”陈之夏心底感叹,这个人还真是聪明。
不过,她又有那么一丝浅浅的失落,也契合了她的猜测,肯定不是为了她啦。
“跟上,”江嘲说,“到我们了。”
陈之夏甩开思绪,一步上去:“……嗯,好。”
其实她还想问,你今天的生日过的开心吗?是和朋友一起过的,还是家里人?
之前他有说过他来北京,应该在这里有认识的人吧,到底不会像她的生日过的这么糟糕。
售票窗口的漂亮姐姐只看了眼他俩,就利索地拍过来了一张双人票:“情侣夜场双人200,到凌晨2点,注意时间。”
……情侣?
陈之夏心下一惊,小声开口:“……呃,我们不是。”
——不是那种关系。
话还没说完,江嘲却是又轻飘飘地扔过去两张钱,拿起她面前的那张票,就往场内走:“玩不了多久了,走吧。”
陈之夏亦步亦趋地跟上,她到底不喜欢亏欠别人:“江嘲,我……今天身上没带够零钱,回去和车费一起还你。”
江嘲顿了顿步子,他看着她,略带痞气地笑了一笑,有点故意地问她:“今晚要回去么?”
“……不回吗。”
陈之夏吞了吞气,眨眼。
“你还想回学校啊,”江嘲就定定地瞧住她,嘴角勾起,气息幽幽的,“我还以为你这种乖乖的好学生,要和我夜不归宿。”
她的脸就涨得通红。
“难道不是吗?”
他又笑着问她,半是意味深长。
陈之夏说不出话。
接着,头顶箍上一个很轻的触感。
冰冷的塑料猝不及防地回弹在她耳朵上,本来就冷,她耳廓都冻肿了,这么一受力,痛得登时呲牙。
“……”
江嘲把与票一同附赠给他们的那个麋鹿头饰,别到她脑袋上。
见她都红了眼眶,他稍稍侧头,随意地用手指撩起她耳侧头发,观察了下,为她调整头箍的位置,揉了揉她泛红的耳朵。
“算了吧,”他嗓音淡淡的,“我不习惯女孩子掏钱的,而且,今天不是你生日吗,嗯?”
也是你的生日……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一起过生日吗。
陈之夏心下难免雀跃,一边又略带警惕地盯住了他。
江嘲的视线转到她脸上,见她这模样很是好笑,“你想说什么,不要总是这么看着我,直接说就行。”
“你不习惯女孩子掏钱……”陈之夏一字一顿地重复了遍,小脸儿挺严肃,“那你平时应该花销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