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迟疑地问,“你之前说不爱过生日,难道也是——”
他一言不发,只是低头垂眼,伸手握住她的手,亲吻了一下她戴着婚戒的无名指。
这是默认了她的推测。
她的手指蜷了蜷,刚才那点气悄悄散了,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下次生气要和我说。”
“对不起。”他终于开了口,还在向她道歉,“下次我不这样了。”
“是下次的问题吗?”
“不是。”他低声说。
虞幼真皱了皱眉,他刚才一直低着头,令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看着我。”
她抬起手想捧起他的脸,想让他看着自己好好说话,他却一反常态地避了一下,于是她的拇指不小心触到他低垂的、颤抖的眼睫,指腹擦过一点潮湿。
她愕然地搓了搓手指。
这样静谧的夜,外面落了雨,淋湿全世界。
他的眼睫也落了一层浅浅的水光。
她的心变得又软又涩,心情也像沾了泥的飞絮,又轻又沉,让她既想笑又想哭,话语都梗在喉咙吐不出来。她索性闭上眼,环住他的脖颈,以吻封缄唇齿。
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
因为落雨,外面的温度降得很快,车内打了暖气,很热。车窗上蒙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水汽。她的手按在窗户上,留下一片混乱的手印。
月亮不知何时躲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从这片抹开的缺口漏了下来,也照亮车窗外往下缓慢滴落的水珠,像他落在她肩上和腰脊的吻。
她撑在窗上的手指不堪重负般蜷了起来,他似是感觉她支撑不住了,扣住她的手腕压在窗上,慷慨地给予她另一个支点。车窗冰凉,他的手心却是很热的,一冷一热激得她倒抽了一口气,他闷哼一声,然后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后腰。
“放轻松点。”
他话说得容易,但在这里是头一回。虽然他一直在安慰她,说绝对不会有人看到,但她怎么也放松不下来,怎么可能放松下来?
她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被高高吊起、颤抖、摆动,随着风随着雨,就是不由自主,而那细到仿佛随时要断的绳结就系在他身上和手上。
她都想哭了,无所凭依,只能咬住自己腕上的软肉。可他真的很坏,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挑开她的唇齿,还要抢走她最后这点支撑物。她泄愤地用力咬住他的手指,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却感觉他的手指卷着她的舌,还不紧不慢地轻刮了一下她敏感的上颚,她半边身子顿时变得又酥又痒。
无处可逃,无计可施,无所遁形。
她就像天上落下的雨,只能往下落,往下落,砸在地上,变成柔软而晶莹的一片小水洼。
到最后她干脆放弃了挣扎,索性把自主权全部让渡出去,随他安排。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不下了。月亮从云层中探了出来,皎洁的月光落了下来,照亮她肩窝处的汗珠。她已经累到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而他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太坏了,太过分了!
她心里有气,骂出口却是有气没力的:“你竭泽而渔。”
闻言,他眼角微微一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虞幼真气得想咬他,他眼疾手快地禁锢住她的手,把她圈在怀里,心情很好似地低头吻她的肩,又轻轻咬了一下。他一会亲亲她,一会揉揉她红了的膝盖,简直是爱不释手,就跟小孩儿在摆弄心爱的玩具一样。她浑身黏腻,不适地动了动,却听见他温柔地唤了她一声,声音低沉而黏腻。
“宝宝。”
“嗯?”
伏在他胸前的她抬起头,恰好撞进他如深井般的眼里。
他深深地望着她,低声说:“我好钟意你。”
她恍了恍,眼睫微动。
他脸上的神情近乎虔诚,双手捧起她的脸,拇指眷恋地在她脸上游弋,目光停留在她凌乱的润湿的额发上,潮红的眼尾上,还有被他咬破了的嘴角上。
旋即,很轻的、不沾染一丝情`欲的亲吻落在她额上,眼睫上,最后停在嘴角边。
他阖上双目,月光下,珍而重之地亲吻她。
良久,他伏在她耳边,声音轻过薄纱般的月光,亦如水般缱绻温柔,似是喟叹般轻声说:
“我是真的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