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曹娥只能陪笑。
荣宪还是有点生气,遂走出堡坞,打算去透透气,不料看见惊蛰。
“太尉。”惊蛰奉上书信。
荣宪拆开一看,“我姐这是要做什么……”
书信内容:有事,速来晋阳一见——元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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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日,天晴。
班宝镜对着火烤刀,“你有什么遗言吗?”骤然想到荣宜的那个人道主义,立马纠正,“你想给孩子取名叫什么?”
“……”云清音抬眸看她,“我没遗言。”他躺下,双手交叠搁在腹部,“在宫里有句话是,如果我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太医院全体殉葬。”
“哇,就这态度,居然还有医生给你们看病。”班宝镜叹了口气,把药递过去,“我跟你说,这药呢,止痛效果很好,但是你神志是清醒的,因为我还没研究出来和安神散混用的剂量。我下刀你会有感觉,不过你不会觉得疼。”
“你居然是个医生。”云清音问,“你们那边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安全起见,我给你把孩子接生出来再放消息。”班宝镜说,“正好麻醉药的效果过了,你刀口会很痛。”
她看着云清音把药喝下,问,“你知道四方城吗?”
云清音果然说了,“外四家治理四方城……”说完他有些讶异。
“我往药里放了些吐真剂。”班宝镜准备好酒精,“这个药会让你意识模糊,这段时间内你不会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倒很有医德,没继续问。
云清音还是有感觉,突然咳嗽了下。
这把班宝镜吓得一激灵,“你你你你……你醒着吗?”
“我醒着。”云清音赶紧说,“怎么了?孩子有事?”
“不是孩子有事,孩子没事……”班宝镜一点点把子宫里面的羊水往外引,“我他妈以为你羊水栓塞了。”
“这是什么病?”
“你不用管。有点痛,你千万别喊出来,不不不,你他妈别动,你要是控制不住,一定要动,我把你捆上。”班宝镜用力往下一压,本想把孩子掏出来,结果云清音还是觉得疼,下意识身体一蜷。
班宝镜内心骂了娘。
她觉得云清音在抖。
她把孩子弄了出来,把口鼻清理干净,戳了戳,把孩子拍哭,先丢在一边,又用酒精洗了手,重新换了一副手套,“你别叫啊,我告诉你。”
她缝线是真的丑,只能尽量针脚很小。
内翻缝合只有荣宪会。
这一场下来,她精疲力尽。
坐下来擦了擦汗,才抱孩子过去,“你要抱抱嘛?”
云清音闭眼,发丝黏在脸上,“不要。”
抱过万一割舍不下怎么办。
他一直在自我催眠,他没有怀过孕,这孩子不是他的。
班宝镜递给他一瓶药,“麦角。”她说,“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有奶,我估计你也不想自己喂。”
云清音接了过去,攥在手里。
孩子哭声像只小猫,有些刺耳,也有些撕心。
“名字你们取过吗?”
“没有。”云清音含糊的嘀咕,“皇室后裔要等七岁后看有无异能才会取名。”
没有异能的话连名姓都不配拥有,直接贬出皇室降为平民。
那些孩子只能长大后,自己给自己起一个名,胡乱编个姓。
“什么?”班宝镜没听清。
云清音刚想扬声说没有,突然心上一阵绞痛,晕过去了。
班宝镜把孩子往旁边的床一搁,跟谷雨说,“告诉二娘,这边可以了。”就扑了过去。
谷雨去禀报给荣宜。
荣宜自去宣布消息,之后她命云鸯把湖阳骗去翠宫。
云鸯头大,但也只能遵命。
湖阳到翠宫后被挡驾了。
云鸳进来,隔着床帘问,“主公,您有事找湖阳公主?”
萧珂一愣,“没有啊。”
“可她说你有事,她就在外……”
“你让她等我一下。”
萧珂起来,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脸色看着太吓人,把化妆的东西拿出来,涂涂抹抹收拾了半刻钟,这才看着不像个死人,把批好的折子跟文书往几案上一摞,布置好作案现场,假装自己很忙。
湖阳来做什么?
他随手拿了个折子,还是晋王谋逆的事。
荣宜也是厉害,不知道和荣宓联手做了什么,竟然提前逼晋王跳了墙。
湖阳进门,“你折子拿倒了。”
萧珂匆忙一垂眸,是正的,意识到湖阳在诈他。
“不用这么望着我。”湖阳冷笑,“我耳闻你一惯都是踩着点回文书。”
“公主请坐。”萧珂放下折子,也不装了。
“你怎么喘的这么厉害?”湖阳皱了下眉,“你不能吃点药吗?听着烦人。”随后问,“你怎么还在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