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还算不错, 窗外传来些许清脆的鸟鸣声,本是白日, 在这门窗紧闭的屋内却是灰蒙蒙的一片。
鎏月靠坐在床榻边,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什么。
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缇莎缓缓走进了屋,而后转身关上门,这才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夫人。”
“外边儿怎么说?”鎏月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
缇莎犹豫着,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怕什么?说。”鎏月眼眸微眯, 脸色沉了几分。
“那些人说, 夫人失了宠是小,依殿下的性子,说不准会直接杀了夫人。”她顿了一下, 又道,“夫人不必听那些闲言碎语, 无论最后如何,奴婢都会跟着夫人的。”
闻言,鎏月轻轻一笑, 瞧了瞧这灰蒙蒙的屋子:“将灯点上吧。”
“好。”缇莎点点头,连忙跑去点灯。
待屋内敞亮了起来, 才总算是有了些许的人气。
鎏月站起身走到桌边, 缓缓坐下:“帝京的人都知晓了?”
“嗯。”缇莎忙过来给她添了一杯茶,“几乎都听说了。”
“那便好。”鎏月笑了笑, 伸手捏起茶杯抿了一口。
缇莎紧紧望着她那脖颈上的些许红痕, 咬了咬牙,心疼地抹了抹眼泪:“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我自是有我的道理。”鎏月顿了顿, 放下茶杯,抬眼看着缇莎,笑道,“哭什么?他现在可没打算杀我。”
“奴婢不明白。”缇莎垂下眼。
鎏月盯着那徐徐燃烧着的烛芯,片刻才出声道:“昨日祭司过来,她受伤了。”
闻言,缇莎一愣,不知此事同祭司有何关系,但还是思索一番,点点头:“确实如此,奴婢也闻见血腥味了。”
“嗯,她的血当中,似乎入了药,那味道像极了解药中所缺的那味药。”说着,鎏月抬眼看向缇莎,“我要试试。”
“可祭司……夫人打算如何拿到她的血?”缇莎有些忧心,毕竟以祭司的能力,若要杀人,弹指一挥间便能做到。
“看吧。”鎏月眸色暗了暗,仔细瞧了瞧缇莎,“你瞧着脸色不太好。”
缇莎一愣,忙低下头,故作从容地笑了笑:“许是昨夜没睡好吧,魇着了。”
见此,鎏月狐疑地看了她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多言。
这边,不出所料,听见消息的贺颂恩一早便来了摄政王府,言语间满是担心,却也试探着萧屿澈的伤势。
全程,萧屿澈都在榻上,并未直接露面见他,语气也听着虚弱得不行,令贺颂恩心里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
此事满城风雨,而在云月坊,尔江本不打算让鎏云知晓此事,忧心动了胎气,可这还是难免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如今摄政王府已没再限制他们的自由,鎏云便收拾好,瞒着尔江出了门,径直往平王府而去。
这事儿太过危言耸听,鎏云真的担心,萧屿澈不会放过鎏月。
索性便去找平王帮忙,他有那根簪子,那必然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应当会顾念着缘分帮她们一把,帮鎏月一把。
王府门前的小厮很是尽责,通传一番后便将她请了进去。
贺庭翊坐在前厅,神色淡淡地看着她走进来福身行礼,问:“你是云月坊的娘子吧,不知造访平王府有何贵干?”
“王爷在皇城所张贴的簪子,是民女的。”说着,她顿了顿,“还望王爷能看在往日的缘分下,救救我妹妹。”
闻言,贺庭翊眯了眯眼,微微倾身看着她。
照她的说法,萧屿澈心目中的人,定是此人才是。
所以这也是这些年来,摄政王府一直关照着云月坊的缘由吧。
他唇角勾起,道:“你妹妹是何人?”
鎏云眼睫轻颤:“我妹妹是摄政王妃,鎏月。”
话音落下,周遭静了静。
贺庭翊轻薄唇紧抿,良久才道:“她对摄政王动了手,本王如何能救她,如今皇叔未将她押入天牢,已算是不错了。”
说着,他摆摆手打发走了鎏云。
如今的状况有些复杂,若萧屿澈心悦的人是鎏云,这么多年又为何毫无动作?以他的能力,除掉鎏云的夫君也不是难事。
可现下,他反而还娶了鎏云的妹妹鎏月。
这倒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她姐妹二人模样确实有七八分相像,莫非,只是个替身?
思及此处,贺庭翊觉得这种可能性愈发的大。
否则像他那样一个不近女色之人,为何会平白的关照云月坊?又为何在刑场时,只是鎏月朝他求了情,他便将人保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