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翊眯了眯眼,细细观察着。
这纸上的笔触潦草,画着的不过是一根女子用的簪子罢了,太过寻常,不足为奇。
见此,贺庭翊恹恹地坐回了身子:“说说?一根簪子算什么?”
杜婉仙莞尔一笑:“王爷可有想过,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为何在他的书房里,却有一根女子用的簪子?”
“并且民女找到这根簪子的时候,它正装在一个木匣子里,藏在书房架子的暗格中,摄政王将它藏得这么深,想来是极尽珍贵的东西,可民女怕被发现,也不敢乱动,便只能将这根簪子的模样画了下来,再将东西恢复原样。”
闻言,贺庭翊接过了那幅画,垂眼看了一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根簪子的主人,也相当于抓住了萧屿澈的软肋。”
“没错。”杜婉仙笃定地点点头。
她始终相信,一个男人不可能不好色,而萧屿澈这么多年都孑然一身,定是有什么缘由。
说不定这根簪子便是关键。
贺庭翊勾了勾嘴角,道:“将这张纸贴出去,就说是平王府丢了这根簪子,若是有人见过,立马将人带过来。”
“是。”
—
摄政王府内,萧屿澈将人扛回了主屋,便一把丢在了榻上,随后倾身而上,眸中似满是暴戾之色。
“夫人方才说什么?本王恶心?”
鎏月气得踹了他一脚,拼命挣开了他的手,却又立马被反握住,举过头顶:“莫要这样叫我!”
“怎么?”萧屿澈冷笑一声,“这都是事实了,本王为何不能叫。”
“夫人难不成忘了,昨夜是如何哭着乞求本王放过你的?”
鎏月双目通红,死死地瞪着他,许是被他的话刺到了,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无耻之徒!”
昨夜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使她脑袋有些晕晕的。
“本王在大婚之夜,同自己的夫人行房,怎的就算无耻之徒了?”
萧屿澈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一缕发丝,鼻尖轻轻嗅了一口,而后伸手按住了她胡乱挣扎着的肩。
第47章 软玉温香02
“萧屿澈!”鎏月气急了眼, 方才戴好的珠钗步摇散乱着,气冲冲地瞪着他。
见此, 萧屿澈唇角勾起,只盯着她并未有所动作。
可这反而让鎏月觉得奇怪,她可是直呼他名讳了,他怎的没半点反应?
“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便在此待着莫要乱跑。”说着,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晚膳等着本王。”
话音落下, 他伸手在她脸颊的软肉上捏了一把, 便起身离开了。
见此,鎏月气呼呼地坐起身摸了摸脸,虽捏得不疼, 但也好歹是被捏了。
总之就是气。
缇莎从外走了进来,在她身侧站定, 福过身后轻声道:“夫人,其实王爷待您挺好的,咱们如今在这王府有吃有喝, 总好过在外颠沛奔波吧。”
闻言,鎏月看了她一眼:“你怎么还帮他说话?他杀了隼穆!”
“这是命。”缇莎神色并未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命?”鎏月睁大了眼反问。
缇莎微微颔首:“夫人, 如今蚀心蛊死了, 咱们的解药只剩下了一枚,到时您是自己服用, 还是留给隼穆?”
鎏月睫毛颤了颤, 迟疑着:“可我明明在做解药了,如若我做出解药了呢?”
“那假设呢?倘若没有做出解药, 那唯一的这一枚解药,您打算是救自己,还是救别人?”缇莎眼神极为平静地看着她,轻声问着。
话音落下,屋内静了一会儿。
她犹豫了,其实也并非是犹豫。
若当真是要选,鎏月定是要将解药留给自己活命,只是她现在不愿承认,不愿面对现实罢了。
她分明只是想活下去,为何就一定要有人死?
为何她与隼穆,便只能活一个?
缇莎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无法抉择,或是不愿抉择,那么如今王爷已然替夫人解决了这个烦恼,夫人应当高兴才是。”
闻言,鎏月愣了愣。
隼穆死了,她该……高兴?
不对,不是这样的。
她紧咬着牙关,不悦道:“缇莎,这才几日,你便被时舟给收买了?竟然如此替萧屿澈说话!”
缇莎垂着脑袋,不紧不慢地在鎏月跟前跪下:“这是奴婢的想法,与时舟和殿下无关,夫人若不喜,那奴婢便不说了。”
见此,鎏月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似是有股气在堵着,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