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她的确是个自私的人,不可能为了旁人牺牲委屈自己。
“罢了,你起来吧。”
“是。”缇莎稍稍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站起了身。
鎏月偏头看了一眼桌上不知何时摆上的木匣子,愣了愣。
“那是何物?”
缇莎转头去看了一眼,说道:“那是殿下给夫人准备的贺礼。”
“贺礼?”鎏月蹙了蹙眉,奇怪地问,“什么贺礼?”
“大概是新婚贺礼吧?”缇莎也不太确定。
鎏月眨眨眼,抬脚走过去,垂眼看着那雕纹精致的木匣子,心中情绪复杂。
她顿了顿,伸手轻轻将木匣子打开,里面摆放着的愕然是一根带有银铃的手绳。
这东西与他们苗疆的不太一样,并非全银。
它只有铃铛的那一处是用银做的,而绳子是朱红色的,编的花纹极为好看,似乎是中原特有的习俗?
对此,鎏月也不太明白,只是将手绳轻轻拿起瞧了瞧。
是挺漂亮的,只是这若戴在她的手上,似乎大了些。
鎏月叹了一口气,将东西放回了原处。
如今隼穆既然已经死了,那她也不能将情绪和心思全部沉浸在此处。
她如今只有两件事,一个是想法子制出解药,另一个,便是不要与萧屿澈硬碰硬。
此人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杀人似是就随着自己的心意,毫无逻辑。
这样的人,不可与他为敌。
至少,表面上不行。
待解药制了出来,她便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与这样的人有任何的交集。
可是……
鎏月朱唇紧抿,犹豫了一会儿,隼穆到底还是萧屿澈杀的,他就这么白死了吗?
萧屿澈,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吧。
“近日阿姊如何?”
缇莎眨眨眼,回答道:“大小姐带着小公子盘了一间铺子,说是打算卖绣品,目前还正在筹备。”
“嗯,那孙茂书最近没有去找她麻烦吧?那孙家已经没落了,我有点担心他们狗急跳墙。”鎏月眯了眯眼,在桌边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缇莎轻轻一笑:“那孙家现在可是人人喊打,遭同行唾弃,根本没有人买他家的货,如今还欠了一屁股债,不知到哪个旮旯去了。”
“正是如此,越是将人逼到绝路,那他便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鎏月放下茶盏,看着缇莎,“近日殿下可有什么动作?”
闻言,缇莎愣了一下,思索一番才道:“奴婢不清楚,不过昨日听时舟提起说,殿下今日会带着几个心腹出城。”
带着人出城……是要做什么?
鎏月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索性也不为难自己。
这时候,门外一名侍女禀报道:“夫人,姜娘子来了。”
鎏月一愣,连忙站起身:“快请进来。”
“是。”
缇莎看了看鎏月,问道:“夫人,姜娘子是何人?”
“姜娘子是西市一家点心铺子的老板娘,我同她挺投缘的。”鎏月扯了扯嘴角,纠结着还是将鎏云的身份瞒了下来。
如今倒也不是她怀疑缇莎跟祭司有什么牵扯,只是缇莎有些怪怪的,今日竟将隼穆的死,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似乎哪里有些不太一样了。
似乎是,更冷血了。
不一会儿,侍女就领着鎏云从外面走了进来。
鎏月率先笑着开口道:“姜娘子,许久不见。”
见此,鎏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缇莎,了然一笑:“许久不见,你这会儿可都是摄政王妃了。”
“你就别抬举我了,快坐吧,缇莎,去将新到的茶叶泡了,给姜娘子尝尝。”
“是。”
缇莎福过身,便转身离开了。
一时间,屋内就剩下了鎏月和鎏云二人。
鎏月也没再避讳什么,连忙拉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姐姐,你没事儿吧?听说你之前差点滑胎,我可担心你了。”
“不必担心我,无碍的。”鎏云轻轻一笑,随后说道,“那日许是收拾东西,动作大了些吧,后来摄政王还带着太医来瞧,开了些方子,我身子已经好多了。”
闻言,鎏月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又问:“可姐姐是何时有孕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嗯……”鎏云抬手轻轻拨弄了下耳坠,“你之前来云月坊找我,说要带我们一起走那日,我正是去医馆抓药安胎。”
“姐姐那时怎的不跟我说?”鎏月叹了一口气,有些后怕,“这胎本就不安稳,若是随我奔波,说不定会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