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滴眼泪也没掉。。
好几分钟过去了,她才咬着唇摆正脸。
这是李芳华第一次打她。
李芳华也怔住了。
她的手悬停在半空之中,半晌没动。
争吵过后是久违的宁静。
二人都冷静下来了。
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闪回过去很多画面。
一家人一起去游乐场,一起过年,即便负债累累也能温馨地度过一顿一顿饭。
可现在条件好了,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温遇冬他们一家感情和睦,他们却不能。
李芳华有短暂的后悔,小心翼翼地靠近,想要去触碰舒令秋的脸颊。
舒令秋偏了偏,躲开。
“走了。”
她头也不回,“这周你照顾爸爸,下周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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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风很大,冷风从脚底蹿过,又灌入裙摆,脚踝冰冷得像无情的铅。
阴沉的天空仍旧没什么色彩,像是被掠空一切后遗留的弃子。马路对面有小孩在嬉戏打闹,大人们搬着椅子坐在路边,欢愉地看着小孩,谈天阔地。
她仰起头,很淡地呼出一口气。
热气液化成白雾,冰凉凉的。
她现在该去哪儿呢?
她漫无边际地走在街上,心里空空的,好像身体有一块地方被彻底掏空。湿润的感觉从喉底爬上口腔,鼻腔,最后才来到眼眶。
眼睛酸胀,她费力地压抑。
与此同时头脑麻木地担心舒景年的身体。
抱歉,爸爸。
回到工作室,她全身已被冻成一具尸-体,僵硬冰凉。
大厦今天维修,晚上全楼停电。
她打不开火,阴冷加剧。
她没头没脑地拿起电话。
舒令秋不确定这通电话是否能打通,他还在美国,可能在开会,也可能在飞机上。
静谧的房间里嘟嘟两声。
快要抵达一分钟时,对面接上。
“喂。”是熟悉的嗓音。
“喂,阿珣。”
温珣顿了顿,“我在。”
舒令秋不想把气氛弄得如此僵硬,抱怨显得她万分懦弱,好像个在外面打架打输了回家告状的小孩。
她不是小孩。
也不会输。
“你……吃饭了吗?”
“吃了,你呢?”
“吃了。”
“吃了什么?”
“……粥?”
舒令秋说得很不确定,她也不太记得清今晚到底吃了些什么。
“我吃的牛排。”
“挺好,比我吃得好。”
她笑了笑,站在窗台边缘,手架在栏杆上。
二十楼的风景一片宏伟,房屋高低错落,江河粼粼。她和天空的距离很近,和房屋的距离也很近,这乌云和大楼长得好像牛排,天阴阴的,只是烤焦罢了。
心里好像有蚂蚁在爬。
这一刻,她迫切地想要听听他的声音。
哪怕只有一秒钟也好。
“怎么办哪。”她仰起头,眼圈晕出一滩红。
“我现在突然好想你哦。”
对面有两秒的无声。
“那开门吧,我在你家门口。”
第34章
舒令秋怔忡片刻, 拖鞋也顾不得穿了,飞奔至门口。
脚下的空气愈发轻盈,连同疯跳的心一同驰越云端。
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到门口又来个急刹,胸脯起起伏伏, 掌心抵在膝盖,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
温珣站在黑暗里,眼神温热。
与之前不同,他穿了一件乳白大衣。
眼睛亮堂堂的, 一滩雪水正渐渐融化。
“你……不是在美国吗?”舒令秋起身,眨眨眼,不解地问。
“嗯, 刚回来。”温珣熟悉地推开门, 让出条道来。
舒令秋顺着这条路走, “……工作结束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其实家字便已十分温暖, 我在你家门口,六个字连起来却显得如此神秘, 猝不及防。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好像在拆一件未知的礼物,礼物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扎好,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惊喜还是惊吓。有的人会害怕运气不好,有的人会上瘾。舒令秋是后者。
开门之前她有片刻的犹豫, 可对她也非常清晰地知道。
温珣给她的礼物, 从来都是最好的。
熟悉的场面再度出现, 舒令秋联想起之前生日会那天。
如此相似。
又是如此不同。
温珣平静地说,“因为你。”
舒令秋不敢抬头。
温珣没进去, 站在原地,“大厦停电了,你还要待在这儿吗?”
舒令秋定住,“那我能去哪儿?”
“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