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色嫣红,眼神乱中又带了丝清明,脸颊红得像秋日林里的果子,倔强道:“不就是...那种事吗?”
把手指点在他唇上,呵气如兰,像极了一头醉狐狸,“你长成...这副模样,我...不亏。”
说着,一把将他推倒,更是一口咬住他咽喉。
他错愕了好久,喉间止不住滚动,被她咬破渗出血的地方,隐隐有种惹人狂迷不已的东西在涌动。
于是,这一夜,被药迷的人反而获得了主动权,底下那个不时飚来凉薄的眼神,频频提醒她,要适可而止。
萧柔却仿佛得了大便宜似的,越发肆无忌惮。
最后二人都筋疲力尽,倒在一块,发丝粘连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进,将窑洞照耀得窗明几净,竟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萧柔醒来的时候,少了那种虎狼之药的药性在支撑,这时候才感觉到身体骨折的地方疼得眼泪都掉了出来,都怪自己昨夜放肆太过。
崔燕恒的睡姿依旧维持着昨夜被她碾压着的姿势仰面朝上,一双手腕被镣铐锁着,依旧乖乖地垂在原来的位置。
他此时似乎也醒来了,正觑着眼低眸看她,脸色冷冷的什么也不说。
萧柔捂住骨疼的地方,回瞪他,“看什么看?”
他终于开口,“我已经把药换过了,药性并不强烈,而且里头添加一些有助于骨头愈合的成分,你这种情况只能怪你自己。”
萧柔瞪大眼睛,“太子给我灌的药你换了?为什么要换?既然换了,为何不干脆换别的,看我这样,你很高兴?”
崔燕恒长吁一口气,“我同太子合作,他那边我暂时不能得罪,可我不想同你再有任何接触,所以把药性换柔和了,以为你能忍得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萧柔越听拳头掐得越紧。
“你意思是我很想对你做这些了是吧?你真的很不情愿吗?”
她憋着坏,低头,凑近。
他耳尖红了起来,她趁他手被铐着,忍着骨头疼痛翻身下榻。
不料,昨夜明明被铐着动不了的男人,竟一下挣断了手中镣铐,在她即将翻身逃离之际,在她惊恐着睁大眼睛看他之际,一把又将她捞回,压在了榻上。
第85章
“你...”萧柔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个人。
不料他只是将她固定在榻上, 给她上了药包扎,然后走了。
之后茴人大夫又进来给她看伤,她听不懂茴族的话, 那大夫就用一口不慎标准的晋语同她道:“大致上恢复得不错, 就是可能腰部的伤牵扯了一下,你要多注意。”
萧柔想起昨夜的情景, 不语。
茴人大夫又同她道:“族长大人安排得挺细致的,你那些膳食都有疗效,你要多吃些, 不过你之前昏迷这半个来月, 脾胃功能恢复得不是很好,吃东西不能一下子太急,要慢慢的, 一口一点来吃。”
听着大夫的叮嘱,萧柔突然想起那些阻碍她进食的沙砾。
萧柔在崖窑里养伤养了个把月, 这段期间崔燕恒间或会过来, 每次来都只是为了在门洞前挂一盏灯, 顺道看她逃没逃, 然后就匆忙离开,多停留一刻都怕她像那夜朝他伸出爪牙似的。
可萧柔却巴不得他不来。
夜里从噩梦中醒来,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梦里是一片漆黑, 她和爹娘、兄长, 还有舅舅都被蒙在这片黑暗中, 找不到出路。
然后他们就一边在黑暗中彼此呼喊着, 踉踉跄跄地摸索着前行,撞得头破血流, 却依旧目不能视。
在梦里,她觉得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有时以为自己醒来,伸手发现看不见五指,依旧处身黑暗中。
这些年,她通过工坊同外界商队接触,偷偷跑商路,也获知了不少外面的事情。
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评价晋帝的。
登基之时就已经名不正言不顺,查办了许多前朝老臣后,开始洗心革面,也颁布了许多惠民政策,但做这些都只是表象,只是因为登基之初杀了太多人,用以掩盖实情的。
晋帝做得很好,演得时间长了,大家都认为他是个好皇帝。
但一个真正好的皇帝,第一考虑的会是功绩,而不是选择看重当下百姓的苦难吗?
一个真正的好皇帝,真的会认为当下这种灾祸连连的时候,还应该去“通过”征战来增强国力,而不是休养生息?
梦里混沌不堪,也始终看不清物,她像一条不知游往哪里的鱼,被漆黑的巨浪搅进深沉得让人窒息的漩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