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虽好,但一时间想要找到这样的住所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眼瞅着姜子承和温颜安派出去的人一连打听了两天都没着落。姜嬛便把这事和顾陵说了。
顾陵得知这事,心里却是窃喜,他舍不得放姜嬛回去,但姜子承和姜启恒若回去了,她定也要跟着回去的。如今有了这么正当的理由,他也不必再另想办法把姜嬛留下来。
于是,在顾陵的安排下,园子的事很快就解决了。
姜嬛和谢瑶进入客栈时,温颜安正让下人把一箱又一箱的书搬到车上。
他今日穿了身淡绿的竹叶暗纹长衫,身形修正,声音清朗,即便是面对下人,也温文尔雅,没有半点颐指气使的傲态。
谢瑶进门后,一眼便注意到了他,正寻思着他是谁,却听见姜嬛唤了他一声“表哥”。
温颜安听到姜嬛的声音,笑着回过头来应了一声:“表妹回来了。”
说话间,他也注意到了站在姜嬛身旁的谢瑶,但他一贯守礼,秉持着“非礼勿视”,很快便收回了眼光,微低下了头。
他这一细微反应却被谢瑶收在眼底。谢瑶不知怎么的,忽觉他适才的举动十分有趣,故意逗他道:“你是嬛嬛的表哥,是个读书人?”
“是。”温颜安轻声应道。
谢瑶偷偷一笑,故作正经道:“那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姑娘请说。”
“你们读书人都这么怕羞吗?”
温颜安愣了一下,明白谢瑶的用意后,耳朵刹那红了起来,愈发不敢抬眼去看姜嬛和谢瑶,拱手作了一揖道:“二位姑娘,颜安还有事,先失陪了。”
谢瑶见他这么不经逗,抿嘴笑了起来,又盯着温颜安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对姜嬛道:“你这个表哥挺有趣的,我还从未见过比他更怕羞的男子,他是不是都没跟外边的姑娘说过话。”
姜嬛也不知道温颜安在外边和别的姑娘怎么说话,但温颜安是她表哥,她总得讲他几句好话的,便对谢瑶道:“别瞧他这样,表哥他学富五车,讲起故事来,比望云居的说书先生还要厉害。”
“真的吗?那有机会我得请他好好讲讲,我可喜欢听人说故事了。”谢瑶道。
姜嬛牵着她的手上了楼,亲自把放在抽屉里的镯子翻了出来。
谢瑶见了镯子,确实与她小时候戴着的是一对,对姜嬛的话愈发深信不疑,连连感叹道:“真没想到,我们竟有这样的缘分。”
“嬛嬛,我适才见你表哥在搬东西,你们是不是就要走了!”谢瑶不舍地道。
姜嬛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打算搬去春熙路梨花巷,这三个月都还在京城呢。”
谢瑶抚掌笑道:“那可太好了,我们这么有缘,应常来常往才是。过几日,得了空,我去春熙路找你好不好?”
姜嬛哪有不答应的,赶紧点头。
谢瑶从袖中摸出了个玉佩道:“嬛嬛如果想找我,叫人拿着这玉佩到静安街的漱雪园去,跟门口的守卫说找姚五娘的,他们便知道了。”
“好。”姜嬛点了点头,收下了玉佩。
二人又聊了好一会,见时候不早了,谢瑶才与姜嬛依依惜别。
上了马车后,春茉终是憋不住了,对谢瑶道:“郡主,那姜姑娘虽与你一同出生,有些缘分在。但她身份到底低下,郡主何必和她如此亲热,还把王府的玉佩赠送于她?万一她拿着王府的玉佩,在外边胡作非为可怎么好?”
谢瑶不以为然地瞪了春茉一眼:“胡说八道,胡思乱想,姜姑娘怎么会是那种人。再说,她也不清楚我的来历,还不是对我知无不言。”
春茉被斥了一顿,低了低头:“小的只是提醒郡主要当心,人心隔肚皮的,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想方设法地想跟咱们清河王府攀上关系呢!”
“你怎么话这么多,好人坏人我会分不清吗?”谢瑶冷眼一瞟,十分不耐烦。
春茉怕惹怒了她,缩了缩身子,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这边厢,姜嬛交了新朋友,心情好转了许多。
待晚间,顾陵来找她时,她便把今日遇见谢瑶的事说了出来。
自知道自己与谢家有了婚约后,顾陵每次见了姜嬛,心里都有负罪感,他一边觉得这般重要的事他不该对姜嬛隐瞒,一边又极怕姜嬛察觉他的心事。以姜嬛的性子,若知道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婚约,定是不会再理自己的,一气之下,说不定她还会跑回临城,再也不见他。
“姚姑娘还说过几日要来找我呢……陵哥哥,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讲话。”姜嬛察觉出顾陵的心不在焉,不满地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