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火炬时,她们掉了下去,我并未看到后面,却觉得她们不会有事。
看看天色,再目测了下与望舒客栈的位置。
很好,今天就住在那里吧。
客栈的老板并非璃月人。
当我坐升降梯进入客栈站在她面前时,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您受伤了。”明眼人都能看到。
我拒绝了他们提供药物的意见,只要了些热水和食物。付过钱后,她承诺会尽快让人将东西送到房间。
其实快慢都无所谓,我只是在给我们互相留出时间。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进入望舒客栈,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
璃月并非蒙德,它的阴影里由最高统治者直辖的一支训练有素的情报网掌控,时刻处理那些威胁璃月安全的人和事。
我对这些机构向来避而远之,这大概是第一次主动凑上来。
房间设施齐全,推开窗户,底下有条河,水车随水流滚动,流速湍急。
我垂眼计算房间与地面的高度时,一道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顶楼平台的假山旁。
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少年带上面具,再次消失。
我沉默的站在窗前,最后自暴自弃阖上窗户。
算了,听天由命。
望舒客栈的服务效率向来出名,所以我也没想到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之后,第一个敲门的不是工作人员,而是一身狼狈的旅行者。
“找到你了。”荧和派蒙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当然是凭直觉啊。你都不知道,我们掉下去还没拿到底下的宝藏,秘境就突然关闭了。我和旅行者掉到了灵炬关附近,当时没看到你,就立刻去了青墟浦。”
那里本就处于危楼状态的建筑塌了大半,学者痛哭流涕,冒险家长吁短叹,总务司负责人急得嘴角上火。
当时塌陷并未造成更多损失,只在青墟浦地下遗迹周围形成一个底部漆黑的漩涡,实际直径不大。
“他们担心地下遗迹受损,派人看了看,结果发现两边根本没有联系。”
漩涡入口无法进入,通过地下遗迹观测目前并未产生其他影响。
“旅行者把那张纸交给学者后,猜测你应该和我们一样被秘境传到其他地方,马上就来找你了。我们可是已经跑了半个璃月的锚点,要不是遇见魈……总之,你要请我们吃好吃的。”
派蒙叉腰哼了声,我看向荧,她无奈的摇头。
“坐吧,饭在准备,等会儿就好了。”
“这还差不多。”
我们三个的狼狈大概是相似的,一身尘土,头发凌乱。老板没直接把我们赶出去,显然具备良好的职业素养。
门没关,客栈的人将东西拿进来时看见了旅行者,也没多问。将菜摆好,只说有需要尽管叫他们。
正好有热水,顺便净手。
“拿我就不客气了。”派蒙握着筷子风卷残云。
此刻,我在思考一秒钟学会左手用筷子的可能性。
“你怎么不吃?”派蒙终于意识这个问题,荧也停了下来。
她注意到我握着筷子的左手,惊讶道:“你胳膊怎么了?”
当然是被我自己弄脱臼了。
但我不能这样回答,只说可能是塌陷时撞到了。
她们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准备带我去不卜庐看病。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
“你不可以,从这里走回去都猴年马月了,旅行者用锚点的话一下就好,你就别拒绝了。”
荧点头同意。
但我依旧拒绝。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不管你了。”派蒙就算赌气也没离开,她在给我最后一次接受帮助的机会。
这种好意,不是我能承受的。
分析她们过去做的事,旅行者其实很少思考她处于局中是否被人利用。
她总是看见了听到了需要帮助的声音,然后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挺身而出。
我有时会觉得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什么都不说。
因为她从来没忘记最初的目的,她一直在路上,与无数人相逢,不必在意立场,不必在意心肠。
我畏手畏脚,充满顾虑。或许我永远无法达到她的豁然,就像我此刻坐在她们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说:“客栈有医生。”
“那你不需要再去青墟浦吗?”
“协会会和他们交涉,我当时最靠近机关,总务司应该也在找我。”
荧问:“那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吗?”
我咽下那句不用了,让她们将我在望舒客栈的事告诉总务司,总有人要去说这件事。
“拜托你了。”
荧点头,带着派蒙离开了,她们还体贴的关好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