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漫天绚烂的烟花,此刻仿佛在胸腔里绽放。
热流自心口淌过,他望着赵嘉宁,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克制住想要细吻她千百遍的冲动,只是滚动了一下喉结,俯身在她耳边叫了她一声:“赵嘉宁,”他道:“就这么喜欢我啊?”
小姑娘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薛钰的唇角翘得老高:“怕我不要你?”他故意逗她:“那你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小姑娘立刻抬起了头,一双美眸蒙上一层雾气,眼神懵懂而迷茫:“我……我要怎么对你好?”
薛钰继续跟她咬耳朵,往她耳廓吹了一口气,喑哑道:“笨,晚上床上教你。”
赵嘉宁整个耳廓都红了。
她又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你欺负我……”
薛钰宽大的手掌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肢,声音蕴着笑意:“好了,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忘了,我马上就要娶你了。”
“几天之后,你就是我的世子妃,我会给你换一个身份,届时上报朝廷,接受册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真是笨死了。”
他说着抬起了她的脸,目光虔诚而庄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赵嘉宁,你听好了,我只会娶你一个女人。这一辈子,我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他的视线太过灼热,赵嘉宁被烫到了一般,不敢看他,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这个当口,其实她更应该说一句:“我也是。”毕竟气氛被他烘托到那儿了。
可她就是不想说,就算是做戏,只是与他虚与委蛇,她也不愿意。
她从心底里无比抵触这件事。
在她看来,与薛钰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是什么美好浪漫的誓词,而是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
是窥不见天光、等不到尽头,永远的暗无天日。
因此只是垂下了眼眸,敷衍地“嗯”了一声。
说是敷衍,只是没有说别的,但这一声“嗯”,仍是十分娇媚柔婉,带着小女儿欲说还休的羞态,勾得人心痒。
因此尽管薛钰没有听到他想要的回应,但依旧认为不过是小姑娘脸皮薄罢了,并没有多想。
只是免不了觉得好笑:小姑娘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明明从前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对他也敢说出那样轻浮孟浪的话,如今倒是动不动脸红害羞了。
——便就这点出息,当初还敢不知死活的招惹他?
——
那道所谓的姻缘符,不过是赵嘉宁用来糊弄薛钰随手画的一道鬼画符,如今薛钰既然已经被她糊弄过去了,留着那张鬼画符也是晦气,她本来想偷偷丢掉,哪知被薛钰要了去,倒像是十分宝贝似得,说是要帮她保管,
赵嘉宁觉得可笑,他向来不信神佛,倒要这个?唬人的东西,心不诚则更不灵,不过是一张废纸,他要喜欢,拿去便是了。
脑中却忽然想起上回在他书房发现的管箱,里面装的全都是与她有关的东西。
她漫无目的地想道:不会也要将这道鬼画符一同放入箱内吧?那最好压箱底,说不定还能辟邪。
——
等要回去时,薛钰才注意到一旁的宁宁,眉心皱了一下,问赵嘉宁道:“宁宁,她是谁?”
赵嘉宁挽着他的手臂,略仰了头,笑容明媚:“是我在街上遇到的,说是身无分文,无依无靠,想卖去大户人家当丫鬟,我看她可怜,就让她跟着我,薛钰,我们把她带回府里好不好?”
薛钰伸手摸了她的发顶,弯唇道:“不过多添一双筷子的事,府里也不是养不起,随你怎么办,只要你高兴。”
赵嘉宁笑道:“好啊,那就让她做我的婢女吧,薛钰,你说好么?我瞧她跟我长得十分相似,所以心中觉得亲切,想让她贴身陪伴我——你觉得她和我长得像么。”
薛钰甚至都没看她一眼,便摇头道:“不像。”
“什么啊,”赵嘉宁有些不满:“你都没有看她,怎么就说不像?”
“刚才不是看过一眼了么。”薛钰哄孩子似得,放柔了声音:“好了,无关紧要的人事,无谓争论。”
赵嘉宁却道:“可我觉得明明很像啊,你一个人说了不算,我非得多问几个人才行呢。”
于是便问了身后侯府的侍卫,让他们说实话,她和宁宁到底像不像?
薛钰皱眉道:“宁宁?她也叫宁宁?”
“是啊,她跟我长得那么像,再取个相似的名字,愈发地亲切了,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