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已经把衣服穿好了,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是想抱一下,可以吗?”
这次他点了头。
她用最开始的姿势,靠在他的胸前,他弯起手臂,拢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他问道:“你小时候,萧霁川是不是经常这样抱你?”
他早就猜到了,所以刚才不想抱她。她又在把他当作哥哥的替身。
“你的执念在萧霁川身上,那个姑娘的执念也在萧霁川身上,懂了吗?你心念坚定,又聪慧无双,一路披荆斩棘,也要替哥哥报仇,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连一趟远门都出不得。她心中生了执念,就没有办法再陪着另外一个男人度过余生了,对她来说,很痛苦。”
“懂了。”她又往他身上贴了贴,叹道,“哥哥走后,再也没人这样抱我了,好舒服。”
“他不走,也不会这么抱你了。”
“嗯?”
“大姑娘了,哥哥不可以抱。”他说。
过了许久,他还是忍不住把那句话,问出了口,“你分得清我和萧霁川吗?”
萧霁月倏然从他身上离开,捏着他的脸,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虽然我的哥哥天下第一好看,但是对着他的脸,我也亲不下去。”
她凝神又看了一会儿,皱着脸叫道:“不行,我想象了一下,想吐。”
“都怪你。”
“虽然是我的错,但你从小就经常把我当成萧霁川的替身。”他现在心情很好。
“有吗?”她问。
“没有吗?”他反问。
孟泽深:“你当年为什么非得跟着我?”
“因为你有钱,还很能打,想骗你的钱,还想骗你的功夫。”她笑得像个小无赖。
“傅衡也有钱,功夫也不错,而且他还很好骗,你怎么不去骗他。”
“他一看就自己做不了主啊,我骗了他,容易被他背后的人收拾,得不偿失。我都是骗能自己当家作主的,这样骗着骗着就成一家人了,多年经验。”她得意。
“你还骗过别人?”
她笑一笑,敷衍道,“花楼里的妈妈,也算啊,我可是白吃白喝了好几个月呢,还学了点剑术,拐走了飞霜。无本万利,我真厉害。”
孟泽深扶额,又想起来,她在那里学了一身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点的年纪,小脑袋瓜子竟然没被那些东西荼毒傻了。
雨还在下,只是从雨幕变成了雨帘,天已经黑了下来,湖面上茫茫一片黑色,只有远处岸边,亮起几盏灯火。
孟泽深从船舱中取出一盏油灯,点亮,挂在篷顶。
黑沉沉的湖面,孤灯一盏,灯火如豆。
“回去吧。”他说。
“不想回去,我要等雨停。”她又伸手出去接雨。
“如果这雨一夜不停呢?”
“那我就等一夜。”她看了他一眼,说,“你要是想回去,我送你上岸。”
“原来是真的等雨停啊,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他说。
她忽然露出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声音粘腻道:“因为这里有你的味道。”
“你也过于驾轻就熟了吧。”
她冷哼一声,“我是什么养在深闺的小姑娘吗?”扯起自己的两只耳朵,“它们从花楼到军营,什么声音没听过,想不熟悉都难。”
“你跟别人也这样说话?”
萧霁月:“当然没有,别人又不是你,我的爱好目前还没有那么广泛。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跟你说了,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招惹我的。都说了不让你来见我。”
“没有不爱听,是我涉世未深,经不住事。”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你试试,它跳得多快。我来,是因为不想你做太子妃。”
萧霁月:“你不来,我也不会做太子妃。门口埋伏了弓箭手,我还不至于那么蠢,家门口失火。”
“那不一样。”孟泽深靠在船舷上,眼睛看着油灯里微弱的火苗,“我想为自己做点事,圣旨是为了我自己烧的,人也是为了我自己杀的。”
“我想杀完就走,是萧节帅引我入府的,我不知道你会回来。”
“嗯,我是因为他的病回来的。”她抽回手,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也走吧,回朔北去。”
“好。”他答应。
“会再见面的。”
“多少年?”他问。
“看缘分。”她答。
缘分是什么,也许是明日,也许此生再不相见。
“萧节帅的病?”
“没事,他对孟伯伯有情绪,咱俩都走了,他能好的快点。”萧霁月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