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泽深忍不住笑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爹对萧节帅也有情绪。”
“他们俩有仇吗?”萧霁月疑惑。
“没有,他们连面都没见过,也没有仇。”
“那是为了什么?”萧霁月不解。
“好像是男人之间,奇奇怪怪的胜负欲吧,我爹是因为这个,我猜测萧节帅也是因为这个。”孟泽深摸了摸鼻子,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尴尬。
“要命。”她抬头看他,认真问道,“你也有吗?”
“不知道,我还没发现。”他看了看越来越小的雨丝,问道,“你饿吗?”
“不饿,你饿了吗?”
“不饿,你中午吃的不多,你的身体,现在真的不饿吗?”他发现,这几天她吃的好像都不多。
“哦,长大成人,就不用吃那么多了,以后都是正常饭量,消耗过大的时候,可能还是会吃的稍微多一点点,也就一点点。”她回道。
“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嗯,知道,但是不能告诉你。”她笑一笑,“我有很多秘密不能告诉你。”
“嗯,我不问。”他回给她一个安慰的笑。
雨停了。
他们走出船舱,站在船头,空气中是泥土的腥气混合着草木的清香。
萧霁月很喜欢这种味道,是大自然最真实的感觉,让人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乌云退去,夜空仿佛被雨水洗过一般,漫天繁星璀璨夺目,悬挂在天穹之上。
她仰起头,伸手往天空触摸去,叫道:“请你看星河。”
他站在船头陪着她看。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低下头,去指湖面。
湖面如镜,倒映了一湖的繁星。
她说,“我们像不像是在星河里航行。”
她说自己是红尘万丈里的俗人一个,却送了他一场星河航行。
“我亲了你,是不是对陶姑娘不公平啊,把你弄脏了。”她站在万千星星之间,挑衅地说。
“你是会在意这些的人?”他回。
“当然不是。”她站在星河之上得意地笑。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陶连玉,还有一个父亲
叫陶西云,陶姑娘。”他说。
“就不能让我再得意一会儿。”她嗔道。
“不能,因为画舫来了。”一艘画舫在萧霁月背后慢慢驶来,撞碎了无数星辰。
“我不想再叫你表哥了,我现在有一大堆表哥。”
“好。”我也不想,因为它不再独特。
他们说了很多话,有用的,没用的,幼稚的,痴傻的,癫狂的,所有的所有,都只属于这个湖,这条船,这片星河,这个夜晚。
从他们登上画舫的那一刻,清梦已醒。
等在画舫上的萧雀,见到萧霁月,眼睛看向她身后的孟泽深,一脸的欲言又止。
“直接说。”萧霁月板着脸。
“云京来了飞鸽传书,皇帝驾崩了。”
甲板上的几人,听了这消息,都怔住了,他们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萧霁月看向孟泽深,浅浅一笑,“看来我们真的该走了。”
“好。”孟泽深从腰间摘下一个锦囊,递到她手里,“给你的礼物。”
萧霁月打开,里面躺着一枚印章,她惊讶道:“你从云京得的那块田黄石?”
“嗯。祥云托月,应你的名字。”
她走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抱了一下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声“谢谢。”
萧雀满脸防备地瞪着孟泽深。
眨眼的工夫,画舫已经靠了岸,萧霁月与萧雀分别骑上马,疾驰而去,消失在远处的零星灯火之间。
孟泽深和寒竹,也上了马,但他们走的很慢,慢的像是在遛马。
寒竹脸色郁郁,嘀咕道:“公子,他怎么可以那样看你?”
“谁?”孟泽深问。
“表小姐的护卫。”
“她不是表小姐,是淮南萧家的七小姐。”
寒竹委屈道:“那她也是连玉啊,她的护卫怎么可以那样看你,好像我们会欺负连玉一样。”
“公子怎么会欺负连玉,你对她那么好,她跟着我们的时候,还那么小,是我们把她养大的,怎么现在反倒成了外人一样。我们是一家人啊。”
孟泽深揉揉他的脑袋,纠正道:“不是我们将她养大的,是她自己把自己养大的,没有我们,她也会长大,一样会长得很好。”
“你见过柏松了吗?”
寒竹:“嗯,他现在很忙。”
“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一州刺史的样子了。”
“嗯。”
“连玉不但把自己养得很好,她把飞霜和柏松养得都很好。因为她年纪小,大家好像就很容易忽略了这一点。但是如果没有连玉,你不会见到现在的飞霜和柏松,他们可能还在自己凄苦的命运里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