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阿雀,就是跟在小姐身边,你不想?”
顾青一怔,这话可是不好答了,他若是敢说不想,那不就成了不想跟在小姐身边做事,这还了得,老大得拧掉他的狗头。
“我现在能力有限,还不够资格到小姐面前去献丑,等着跟老大学几年本事,再去小姐面前听令。我跟着老大,一样是为小姐做事嘛。小姐既需要在跟前办事的,也需要在远方做事的,就像雀爷和鹰爷一样,我觉得我更适合跟着鹰爷在外边做任务。”
“行吧。”萧鹰晃了晃腿,从顾青手中挣脱出来,起身道,“那就继续跟着我,做事机灵点,再犯蠢,我可就不要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顾青赶紧跟上,回头笑道:“爷爷,你慢慢吃,我跟老大先走了。”
“嗯,好好听话,好好干活。”顾老强扯出一个笑容,看着孙子跟在萧鹰身后出了门。
这一日,折州城外大营。
十几个狼狈不堪的汉子,跌跌撞撞地冲入营中,他们有的伤在腿上,跑起来一瘸一拐,有的伤在手臂,有的背上还插着翎箭,大多身上衣衫破烂,被血水染透。
营中士兵立刻迎上去,将他们扶进帐篷,找人来治伤。
一个只有轻微刀伤的汉子,从帐篷里冲出来,喊着:“我要见将军,河南军越界,我们遇到了河南军。”
这时,陈启早已听闻了有士兵负伤的消息,匆忙走来,迎上去,扶住士兵的双臂,问道:“你们查探的时候遇到河南军了?”
“对,将军,我们查探到沧回山南麓,遇到了小股河南军,双方打了起来,本来以为能够全杀敌人,结果他们又来了两个小队的援军,一见援军,我们立刻撤退,兄弟们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士兵激动道:“我们查探的地方是西南深林,此处隐蔽,他们的队伍都是分成小股的,应该是在偷偷运兵,准备偷袭。”
陈启怒道:“苗孝全果然是奸诈之徒,之前多次派人来议和,原来只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打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忠义军不是这么好愚弄的,替今日受伤的兄弟们报仇!替兄弟们报仇!”
围绕在周围的士兵们,一时间群情激愤,跟着陈启大喊:“替兄弟们报仇!报仇!报仇!”
喊得最高亢最疯魔的就是站在陈启跟前那名受伤的士兵,他的愤恨是最激烈的,最灼烧血液的。
这一刻,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前几日还带领着士兵们,跟陈启唱反调,拒绝前行,要求陈启接受苗孝全的招安。
今日,他真真切切的,用血和肉感受到了苗孝全的恶毒和奸诈。
他将成为北攻的前锋,誓要亲手斩下苗孝全的头颅。
陈启借着这股士气,当场宣布整顿大军,两日后进攻沧回山关口,进击典州。
围在一起的士兵们,嗷嗷叫着,立刻回去准备。
陈启则走进前面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询问士兵的伤势,又出言安慰一番,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此时帐篷内坐着一个人,正在喝酒,正是老黄。
陈启走过去,端起桌子上满着的一碗酒,一口气全部喝了下去,放下瓷碗,抬手拍了拍老黄的肩膀,笑道:“多谢了,兄弟。”
“谢什么,咱们兄弟,这些年什么时候分过你我,都是自己的事。”老黄笑道,“这帮孙子,就是欠收拾,别人三两句挑拨离间的话,他们就信以为真,一群蠢货,难成大事。”
“要都像你这样能干,咱们这只队伍,不就无敌了嘛。”陈启笑道,“咱们在岭南起事的时候,哪里想过那么多,只是想着回家罢了,但是一路走来,已经被推上了这个位置,回不去了,只能不停地往前走,停下就是万丈深渊,血洒黄土,骨暴荒野。这些人再怎么愚蠢,也已经是队伍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成了我们的一部分。”
老黄笑道:“我知道,没了这些莽夫,就咱们百十来个人,还怎么打仗,早就被清剿的卫军吞了。”
陈启端起酒碗,与老黄碰了碰,大笑道:“一举夺下典州,直冲宿州,抄了姓苗的老巢。”
“好!”老黄豪气地大喝一声,干了碗中酒。
帐篷中受伤的士兵们,并不知道,他们遭遇的根本不是河南军,而是穿了河南军衣服的自己人,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隐没在军队之中的陈启嫡系精锐青州军。
两日后,自称忠义军的乱军,在陈启的带领下,开始进攻沧回山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