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揉着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道:“老大,你这一下也太用力了,我还不如直接掉下去呢。”
“哼!”萧鹰白了他一眼,道,“看清楚了吗?青子。”
“当然看清楚了。”少年顾青得意道,“我办事,你放心。两个信兵都是从北边来的,肯定是览州和秀州来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嗯,你去买两只酱烧鸡回来,老头子爱吃这个。”萧鹰吩咐道。
“好来,还有姜记的八宝酱菜,刘记的猪蹄,爷爷都爱吃。”少年人已经忘了疼痛,一蹦一跳地蹿了出去。
老头子是衙署打扫院子的一个老仆,如果一切如计划一样顺利,最多半个时辰,他下工的时候,就能带消息出来了。
等顾青将买来的各种吃食摆好,一个灰白头发的老人推门走了进来。
“爷爷,是不是有好消息?”顾青立刻蹦起来,跑过去抱住刚刚进门的老人。
老人抓住他的手臂往下拽,笑骂
道:“都跟着鹰爷出去办差了,怎么还这么没点稳重劲。”
这时,躺在椅子上假寐的萧鹰,收腿坐了起来,看着祖孙俩儿,笑道:“顾老过来坐。”
顾青在背后推着爷爷坐到了桌子跟前,献宝一样,笑嘻嘻地将满桌子的菜介绍了一遍。
顾老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轻声叱道:“先说正事。”
萧鹰弯着眼睛,好整以暇地凝视着两个人。
顾老不自在地咳嗽一声,道:“让鹰爷见笑了,这小子调皮得很,以后还得靠鹰爷调.教。”
“好说,好说。”萧鹰弯着眼睛点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很有迷惑性,但是了解他的顾老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个温和的主。
“览州和秀州的信兵都到了,苗孝全气得掀了棋盘,砸了茶杯,从他们目前的调查方向看,查不到我们淮南。”顾老说道。
“嗯。”萧鹰笑道,“在合适的时机,稍微引导一下,让他们查到河东向氏身上去。”
“好。”
“顾老,快点吃吧,都是青子的一片孝心。”
“多谢鹰爷,那老头子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萧鹰懒懒地笑着,侧眸看向顾青,吩咐道,“拿笔墨来,事情做完,该给小家雀回个信。”
顾青取出一套特制的袖珍笔墨,摆在桌子上,萧鹰提笔在一张小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米粒大小的字。
写完之后,提在手中吹干,从一端卷起来,卷成小小的一个,塞进鸽子腿细的小筒里,递给顾青,道:“交给鸽子,晚上送走。”
顾青拿了纸条,走出去。
顾老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听说,雀爷现在是小姐跟前最得眼的红人。”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萧鹰回忆了一番,浅浅笑道。
“以鹰爷的本事,回到小姐身边,应该有更好的发展吧。”
萧鹰拿起刚刚灌满热茶的茶壶,壶嘴倾斜,茶水悬空冲入桌上的八宝酱菜里,好好一钵酱菜混在茶水中,变得稀稀烂烂,坏了本相也坏了本质。
顾老一惊,抬头看向对面持壶的年轻人,只见他扯着嘴角,一张英俊的面庞,明明在笑,眼睛却比毒蛇还凶恶,他心下一抖,手中筷子脱落,掉到桌子上。
萧鹰放下茶壶,慢条斯理地捡起掉落在桌上的筷子,捋顺了,拉开顾老粗糙的手,放了进去,笑道:“人老了,就好好做事,不要想些不该想的。你我的命,都是公子给的,公子不在了,那就是小姐的,小姐让做什么,就做好什么,自己想了,那就是错的,明白了吗?顾老。”
他收回手,支着下颌,端详着顾老那只颤抖到握不稳筷子的手,颇有兴致道:“哦,我忘了,顾青的命不是小姐的。怎么,你是想给顾青求个好前程?还准备踏着我这块垫脚石,往上走?”
“那顾青这条小命,怕是活不久了。”
“鹰爷饶命。”顾老颤抖着双腿,跪在地上,求饶道,“都是我一时迷了心窍,阿青的命以后是鹰爷的,属下再也不过问了,求鹰爷饶了阿青,他什么都不知道。”
“起来。”
“求鹰爷饶命。”
“我说起来,你没有听到。”萧鹰虽然还在笑,但是声线已经像淬了寒冰一样冷。
顾老立刻爬起来,刚刚坐好,房门就被推开了,少年人欢快地蹦进来。
萧鹰侧过头,看着少年人,慢吞吞道:“青子,送你回去跟着雀爷做事,好不好?”
顾青一呆,立刻扑过去抱住萧鹰的大腿,哭号道:“老大,你不要我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伺候你吃,伺候你穿,一转头就要把我送到千里之外,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