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给她递来小小一块牌子,崭新的令牌上写明“校尉吴清荷”的字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吴清荷盯着看了好半天,渐渐抿起嘴角。
出了副将们的军帐,一路上都是早已知晓她晋升这件事的士兵们,自从那日比试过后,大家看她的眼神总是多一分敬佩。
“吴校尉,恭喜!”
“恭喜吴大人,往后请您多关照!”
大家的祝贺声此起彼伏,连在训练中的张琴也在歇息的间隙奔来道喜,有如此多的人来恭喜她,可吴清荷心里还有一块是空空的,她想听到另一个人同她贺喜的声音。
吴清荷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柏乘的身影。
恋人大抵都是这样的,遇事不论开心与痛苦,都会想要对方在身边,这些天柏乘一直在照顾受伤的她,同她共担一份痛苦,如今她也想把自己的开心分给他一半,和他共享喜悦。
心里有了想见他的念头,吴清荷不多纠结,立刻站起来,好在校尉不同于普通士兵,是可以自由进出军营的,她今日第一次使用校尉的令牌离开军营,径直朝柏府奔去。
这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吴清荷忍不住去想,柏乘看见这枚令牌时该是什么样的反应,她构想了无数住可能,直到月亮停在柏府门前时,才完全回过神来。
“吁——!”
“辛苦了,回去喂你吃胡萝卜。”
吴清荷摸摸它的鬃毛,任月亮停在墙边独立溜达,她自己则满怀期待地朝大门去,下人们都认识吴清荷,见她走近方躬身行礼。
“吴女君好。”
“晌午好,劳烦通传一声,我要见柏乘,我来找他玩。”
吴清荷也低头简单回个礼,下人听见她的话,没有立即走动,而是怀着歉意笑一笑:“实在抱歉,吴女君,倘若您是要见主君,小的可立刻带您进去,但您若是要见公子,只怕...”
他话里未尽之意让吴清荷面上的笑容都淡了两分。
“只怕什么?是...柏乘他的身体不太舒服了么。”
“不是,是如今公子闭门谢客,谁都不能见,就连您都不能,这是主君给公子的惩罚,怎么劝都不会改的,公子要被关一个多月,直到入秋他过生辰,这惩罚才会结束。”
吴清荷听罢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我第一次听说柏太傅会给他这么重的惩罚,他做了什么样的错事?”
“这个我便不清楚了,河叔不让我们多议论,只管让我们按照规矩行事,拦下所有要见公子的客人。”
“柏太傅呢,我去见见她,劝她减轻惩罚。”吴清荷还要往里走,但下人依旧拦着她不放。
“主君在宫中议事,不在府中,她还特意交代过,不允许任何人来与她提公子的事,您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先行回去吧,若惹得主君生气,那可就不好了。”
下人把她往门外推,吴清荷不想走,但还是被不情不愿地推了出来,看着下人在她面前关上大门,“轰——”一声把她光明正大进去的路给堵死。
“为什么要罚的这样重,他一直那么乖...”吴清荷伸手戳两下门,小声嘀咕着些什么,末了坐在柏府的台阶边,捏着自己的令牌看了会。
“吁——”
月亮见主人并没有进去,“哒哒哒”的迈着步子靠近,吴清荷抬眼看看它,抬手捋一捋它的毛。
“不用担心,此处不通,我就走老路子进去,等天一黑,就翻墙去找他。”
夏日的夜来得迟,等到天彻底暗下去,便已是戌时,黑漆漆一片中,打更人敲锣走过,声音传遍大街小巷。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柏府点上了灯笼,但用的不多,大约是怕炎热的夏日里多余的火烛引起灾患,墙底下黑漆漆一片,巡逻的侍从走后不久,如猫一般灵巧的少女便自墙沿翻身下来,动作熟练地躲好。
这几年虽在军营,但是逢年过节回家,柏乘有时提起想在晚上见她,那吴清荷就会选择走这条路,四年下来,她已经摸清了柏家可以藏匿身形的每个角落,以及所有守卫巡逻的时辰与路线。
夜色将她保护的很好,吴清荷顺利来到柏乘的院内,守夜的下人还和往常一样在廊中休憩,两年前,柏乘出主意,为下人找来把躺椅放在廊下,自此后这守夜人每晚都睡得舒服,很少有醒的时候,再不需要吴清荷每一回找不同的事来吸引她注意力。
房间里还有微弱的烛光,柏乘大概还没有睡,吴清荷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将头探进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