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小公子的家里人来接他了。”
现场乱哄哄一片,吴清荷顺着下人的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柏府的河叔正站在不远处,神情有些严肃,但与她对视时,还是勉强给出一个笑容。
“...清荷,我也看见河叔了,我回家啦,你身体刚刚好,不要在这里待太久,好吗?”
柏乘默不作声牵一下她的手,吴清荷侧身看向他,点头道:“我待会就走,你回家记得好好休息。”
“好,那我就先行一步。”柏乘翘起嘴角笑了下,朝她挥挥手,随后向河叔那走去,阳光把他的背影衬得温柔,吴清荷注视他走远,忽然下意识喊住他。
“柏乘。”
“...嗯,怎么了?”柏乘立刻脚步一停,回眸看向她。
“谢谢你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辛苦你了。”
吴清荷觉得这几天她愈发依赖柏乘,他身上好闻的药香一直萦绕着她,于是他一走远,她就有点舍不得,总想喊住他说些什么。
柏乘听见这话,低下头轻笑几声。
“...我们两之间,就不用道谢了吧。”他抬头朝她眨眨眼,带上几分俏皮,像夏日里清爽的风,让吴清荷完全忽视掉他背后面色凝重的河叔。
“我爱你呀,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的。”
回府的马车上,河叔一路沉默,柏乘便也不多话,垂首乖乖地坐好,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吁——”
马儿哼叫一声后,马车逐渐停下,河叔撩开车帘,看见熟悉的牌匾,才沉声道:“公子,回家了,主君要见您。”
柏太傅的书房内安静无声,连翻阅折子的声音都没有,柏乘缓缓走进去,看见柏太傅面色铁青,扶额坐在桌前,闭着眼没说话。
敏感的少年最会察言观色,柏乘早在看见河叔时便反应过来些什么,现下看见母亲这副样子,也没有太惊讶,垂头时纤长的睫毛轻颤两下,他乖乖做好了迎接母亲怒气的准备。
“你还没和那小丫头订婚,便在吴府小住,因为情况特殊,所以这件事我暂且不责备你,但你一个大家公子,暗地里让人策划出一场意外,谋杀一个兵部的中级将领,柏乘,这是你该干出的事情吗?”
柏太傅语气严肃地质问他,柏乘也不多辩解,低声问她:“娘,您是如何知道的。”
“你住在别人家,我总得派人暗中看护着,你昨夜坐马车去了护城河畔,亲眼目睹那校尉断气后才回来的,我的人就跟在你后头,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如此,还是自己不够成熟,行事不够缜密。
“...我是杀人了,但是我没杀错人,那个校尉该死,她一直刁难清荷,还打伤了她,伤害我妻主的人,我绝不放过。”
柏乘很难得的在柏太傅面前倔强一回,柏太傅惊了片刻。
“放肆,杀人还全然不知错,柏乘,你一定要让娘生气吗?”
“...娘,我保护自己爱的人,一点错也没有,再者清荷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你能忍心看她被别人欺负吗。”
听他提到这一处,柏太傅便也沉默下来,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盏抿一口茶,片刻后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就当是情有可原,我原谅一回,你再不可有为她做出这般荒唐事的时候。”
“我还需要给你一些惩罚,河叔,你进门。”
柏太傅对门外喊了一声,而后“吱呀”一声,大门被打开,河叔站进屋里。
“主君,您找我。”
“对,传命下去,我要惩罚公子,从今起他不可再出房门一步,直到入秋他生辰那日为止。”
“在此期间,不允公子接见任何客人。”柏太傅说话间看向柏乘,柏乘也似有所觉,蹙眉朝母亲看去。
“包括吴清荷,也不许他见。”
——
翌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吴清荷骑着月亮回营。
军营中一切照旧,士兵们在马场上训练,骑马时马蹄踏出的声音震天响,吴清荷一入营,并没有立即去训练,而是径直朝副将们的军帐去。
军帐内热闹非凡,里边的人聊得热火朝天,吴清荷一掀起帘子,副将们一齐朝她看去,面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
“瞧,吴校尉来了。”
昨晚吴清荷便接到军中的消息,要她第二天速速回营一趟,因为副将们判她那日的比试胜出,要按照规矩立即升她为校尉,并给她发象征新身份的令牌。
“不愧是将军的学生,在新人中晋升最快,你的令牌营中连夜打好了,快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