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过了。”
姜言一执着地摊着掌,闻迟默无可奈何地伸手让她检查。
确经过一夜,那伤口看着越发触目惊心,伤口边缘皮肤红肿异常。为了让伤口透气,闻迟默没有缠绷带,只在伤口上撒了一些消炎药。
“会不会留疤?”姜言一垂着脑袋问。
闻迟默大抵没听见,所以也没回答。
姜言一将他的手翻过来,指尖沿着他的无名指指根慢慢摩挲到手腕,那道伤没有留下明显的疤痕,仅细看时才会发现那一条极为浅淡的愈合线。
“还好。”姜言一抿唇一笑,抬起头来的时候,莫名红了眼圈。
她说,“长好了。没留疤。”
“嗯。”闻迟默颔首,他将姜言一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贪恋地从背后抱着她。
姜言一身上暖软,带着温和的气息。
她任由他抱着,任由他汲取。
她忽而又笑,回头对他举起他们相扣的手说,“我们好像谁也没比谁好过。”
可她眼底那么湿,一点都不像是在笑。
所以,闻迟默没有说话,将她又拢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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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言一要回去的前一天晚上,闻迟默带她去逛了夜市。
姜言一脑子有点锈,闻迟默最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带她来人挤人的夜市?
“你真的是闻迟默吗?”姜言一光是在车上就问了五六回。
闻迟默被她弄得无语,冷着脸将她接下车。
“为什么带我来夜市?”
闻迟默斜眼过来,“需要理由?”
“人多,牵好。”
姜言一老实巴交地跟他扣着手,“你不是闻迟默吧?快把闻迟默还给我!”
闻迟默:“……”
姜言一拽着他停下:“等等等等。”
闻迟默拧眉不解。
姜言一:“人太多了,我们换个地方?别等下头疼了。你要想放松心情,我们去……去附近的公园?”
闻迟默没答话,单手摘下耳蜗,收进大衣口袋。
这个动作仿佛在说——好了,我听不见了,不会头疼了。
姜言一:“?”
小地方的夜市比大城市的要热闹很多,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这里吃烧烤,那边卖铁板。这头吆喝糖葫芦,那头套圈、捞金鱼,什么都有。
姜言一这也想吃,那也想吃,一双眼睛看都看不过来。一开始还扭捏着要换地方的人,这会儿如鱼得水,在人群里乱窜。
“闻迟默,快来!”
“闻迟默,这里这里!”
“闻迟默,你看那个!”
“闻迟……”她被那人扣下了。
“姜言一。”闻迟默的调子冷冷,“别乱跑。”
“我现在、听不见。”
言下之意等下她丢了,他会找不到她。
姜言一缩着脖子,老老实实地又跟他牵起手。
夜市街没有很长,短短几百米,姜言一却被闻迟默喂得很饱。他自己对吃的不怎么在意,姜言一送到嘴边,才勉强尝上一口。
但他什么都给姜言一买。
以至于到后来姜言一连“过去看看”这四个字都不敢说了,一说闻迟默肯定又会不管不顾地买给她。
从夜市出来,周遭的热闹一下退去,静谧地街道铺在他们脚下。
湿漉漉的地面,将倒映的灯光晕开。
姜言一两颊微红,吃着小小一支的棒冰,一边倒着走一边游兴未尽地说,“不行,我还是觉得好违和。”
说着就笑起来,眉眼弯弯,“闻迟默带我来逛夜市,被孟潇知道她会不会吓死?”
闻迟默脸上没什么表情,沉而深地望着她。
他并不喜欢热闹,也从未踏足过热闹。
热闹于他而言,是折磨。
可姜言一应该会喜欢。
从俄罗斯到婺里,她每次跟着他,不是在会场,就是闷在办公室。可她生来热烈,自由无束,不该总这么陪着他。
所以在听到刘秘提到夜市的时候,便想带她来
见她如此开心,那些吵闹便不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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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尽头的转角是一家快要打烊的花店,店主已拉下一小节卷帘门,正在收外面的醒花桶。
见到他们走来,动作停了停,招揽道:“老板们买花吗?”
“就剩几支了,便宜卖。”
姜言一挑了挑,本来想买一株粉绣球,但一想到自己明天就回新海了,便放了回去。
“算了,我们走吧。”
叮铃——,玻璃移门打开,姜言一循声看去,闻迟默手里拿着一支佛罗伊德玫瑰,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