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晃着脑袋,想要避开他的手掌。
挣扎中,她身上的水钻礼服裙向下滑动。明明已经如此纤瘦,但裙口绷出的曲线却如此诱人,盈盈的深壑,嫩得好似发光,这样的温软,曾被他无数次握在掌间,直到它们因他的刮擦而娇挺绽放。
“下次不准再穿如此...暴.露的衣服。”沈宗庭哑声。
“你少管我。”
“不管你?让那些男人的目光流连在你身上,恨不得剥开你衣服?”他嗓音里有深深压抑的怒。
好似被他戳中痛点,她像只小猫,气势汹汹,纤手抓住他手掌,在他大鱼际肌处狠狠咬下。
“嘶——”
她用了十成十的气力,痛感从大鱼际肌处沿着神经末梢,迅速传遍全身。他腰间一麻,看向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晦暗不明的深浓。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过的缘故,只是被她咬一下,他却忽然紧绷,手掌猛地抓住她上臂,额上青筋跳动,眼睛闭上,咽喉克制地吞咽。
她被他抓得疼痛,轻轻嗯了一声。
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展开他的手掌,在他的大鱼际肌上,看到那枚被她不慎用剪刀戳出来的痕迹。
伤口已经成了浅淡的疤痕,永远留在他皮肤上,像一枚纪念章。
一滴眼泪顺着她眼角滑下,滑落面颊,滴到他的掌心,一滴温热的泪。
“你说,如果我没有去那次舞会,没有在颁奖仪式上戳破你的手,是不是我们就不会有后来?”她心里酸酸的,问。
沈宗庭心一紧,沉声:“期期,难道你后悔和我有后来?”
他扣住她的手,扣得好紧,这一刻,心跳加速到了极致,像等待末日审判的到来。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听到她说“后悔”二字。
“...”
“很痛苦,但不后悔。”
良久,孟佳期低声。这个答案,其实她自己也等待了好久。曾经她看不清自己内心,如今一切静置,拂去时光的灰尘,她发觉自己痛苦过纠缠过,但不后悔。
“只是,你知道吗?你再迟一点出现,我就要忘记你了。”她笑得凄惨,眼睛里盈满泪意,不知道是责怪他来得太迟,还是来得太早。
忘掉沈宗庭,多美好啊。
但怎么就忘不掉呢?人无法剜去长出的血肉,也不能轻易忘却一个赐予她无数个“瞬间”的人。她越是告诉自己忘记,反而记得越来越清晰,像陈封的美酒,有朝一日拿出来细品,陈香弥久。
“对不起,期期,我知道我让你很痛苦,可是我...”他嗓音沙哑到极致。可是他放不了手。
只要还活着,还有一口呼吸,他就不能放手。哪怕她恨他、厌他、弃他。哪怕这份爱让两个人痛苦。
“我、我甚至连求你给我一个机会都不敢。”他视线描摹她的清瘦的脸颊。
他不是不知道,他也让她痛苦,饱受折磨,让她陷入她最不愿意的“情与爱的纷纷扰扰”当中,这一切皆因他不想放手。
“我只求你,不要抗拒我,让我陪在你身边。”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度一阵松一阵紧。
她这时酒醒了不少,从床上坐起。脊背贴着床头,低头,看到沈宗庭几乎以半跪的姿势靠在床边,骨筋分明的手抓住她手腕,好似恨不得在她腕上套一个圈,紧紧地把她套住。
“陪,你要怎么陪?”她轻声。
沈宗庭虎口收紧,圈住她,不给她抽走。
“不要从栾树胡同搬走,不要躲着我,让我接送你去工作室,可以和你吃饭、散步、聊天,像以前一样。”
他低声且迅速地说。
她手腕被他抓着,抓得她肌肤紧绷,纤细的腕骨都不舒服了,被他指骨硬硬地硌着。
“别抓我抓这么紧。”她嗓音带上了一丝窘迫,被沈宗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两颊止不住地发晕发烫,尤其是,察觉到他视线一遍一遍地描摹她,像注视着一件稀世的珍宝。
“期期,你知道吗,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你第一次愿意同我如此说话。再不抓紧一点,我怕你会不见。”
他如此直白,直白到让她别扭。他手也没有放松,握住她,小指指尾一下一下地扫过她手背,中指冷硬的戒圈硌在她柔软的肌肤上,像一个圈,要永永远远地将他们两个拢住。
“...沈宗庭,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想得到你的所有,你的往后余生。”他朗声说出,幽深双眸注视她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