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藏蓝西装的男士被保镖带了下去, 沈宗庭转过身,垂眸, 只见她两只手肘搭在缎花铁质栏杆上, 浑圆白皙的肩头耸起, 肤光莹莹,嫩得好似在发光。
她在人群中美得抓人眼球, 那种惊心动魄的清冷中掺杂着清泠泠的破碎感,美得让人一下忘记呼吸,也忘记了控制自己视线。
沈宗庭摘下黑色西装外套, 盖住她肩头, 也隔绝人的视线。
霎时间,孟佳期整个人都被这种清冽的木质香水气息所包围,这气息, 陌生又熟悉。她不明白, 怎么沈宗庭忽然就到了眼前。
明明这一刻不想见他的。
这一刻,她醉得太厉害了, 也太丢脸。
托在水晶防水台上的白嫩脚丫动了动, 孟佳期迈动步子想走开,腿却不听使唤。踉踉跄跄地, 8cm的防水台险些侧翻,脚踝着地。就在险些跌跤时, 沈宗庭一声低沉的“抱歉”落入她耳中, 倾下身,将她整个人抱起。
英俊高大的男人, 臂弯里挂着女人纤细的、跟腱修长的小腿,穿过红毯,径直朝大堂外走去。
与会宾客们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事态的发展变化竟是这般。
不是说这位沈先生向来高冷,意兴阑珊,仿佛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
怎么会忽然将一件西装披在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肩头,还将她一把抱起,带走?
这两人难道认识?
素来神秘淡漠的沈宗庭,真像是忽然换了个人。
跟在沈宗庭身旁、同样身着黑色燕尾服,打着温莎领结的钱叔,早已对沈宗庭在孟小姐面前的失控行为见怪不怪,及时出来和魏家三公子解释了下。
“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忽然有点事要处理,谢谢你们的款待。”
“没事,没事,您家少爷自便就是,酒会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体谅,也请钱先生多替我们美言几句。”
这场酒会就是特地为欢迎沈宗庭举办的,如今他提前离场,魏家也不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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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外。
沈宗庭的黑色手工琴底皮鞋踏在金色的羊绒地毯上,静寂无声。早有侍者替他按开了通往顶层的电梯。
沈宗庭闪身进了电梯,步履平稳。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他们关闭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她清新而馥郁的玫瑰气息,和他清冽冷调的香气相互渗透,缠绕,密不可分。
“你放我下来...”孟佳期像被裹在西装里的一枝玫瑰,嗓音轻而软。
“...放你下来,让你摔跤吗?”沈宗庭嗓音低哑,垂眸看着怀中的女孩儿。时隔两月不见,她似乎比上一次相见时更瘦了,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让人心疼,眼角红红的还洇着泪。
沈宗庭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怎么哭了?”他低声问。
她像是水做的,哭起来无声无息。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像凝结的天上星。
怀中人儿却没听到,脑袋软软地垂向一侧,好似和他嘟哝完那句话,就昏睡过去了。
...这么多年,酒量愣是没有一点长进。
他将她抱进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将她在床上安置好。
沈宗庭半跪在她足下,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鞋身,轻轻一脱,女孩十根嫩嫩的脚趾头泛着珍珠般的粉红光泽,显现出来。
他垂眸没有多看,将她的高跟鞋归置到一边。男人高大俊美的背影在套房顶灯的照射下,完美得恍如雕塑。
“好热。”她的嗓音轻而软。
“期期,知道我是谁吗?”沈宗庭蹙眉看着她。
“...不知道。”她声音里掺杂了微妙的赌气。
“明明酒量差,还喝这么多酒,就不怕随便来个人抱你抱走?”他低声训斥,嗓音里带了微不可察的喟叹。
他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她脸颊发烫,忍不住惩罚性地捏了捏。
手感微软,像上好的内酯豆腐。
“你好讨厌,好讨厌。”
她情绪一下子有些绷不住。为什么要用这种对小朋友说话的语气和她说话,为什么要捏她的脸?这么多次了就不能分清下形势?明明和以前不一样了,说好了只是陌生人,为什么要一次次越界?
借着酒意,内心苦苦压抑着的情感终于爆发。
“随便来个人将我抱走,也比你——比你把我抱走更好。”
“期期,不准这么说。”他脸色发白,宽大的手掌伸上去,捂住她的嘴,不给她继续说下去。喝醉的她实在太美丽,太诱人,又太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像一朵招人的罂.粟花,惹人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