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庭哥哥, 我还有问题要问你。”魏卓君这般想了想,道。
“嗯。”沈宗庭头也不回。
“你曾经说你是不婚主义, 现在你还是吗?”
“是。”
他仍是不婚主义, 只是心中的一角已经在为孟佳期松动。
他不向往婚姻,不喜欢束缚, 但向往和孟佳期在一起的生活。他已经无数次在幻想和她过平淡寻常的生活,在醒来的每个清晨看到她,又在午夜嵌入得筋疲力尽之后搂她入睡。
有没有一种不婚主义,是有特例的不婚主义?是对别人是“不婚主义”的主义,对她不是的主义?
除了孟佳期,此生此事他谁都不爱,也谁都不娶。
魏卓君心念一动,似乎在此时找到了一丝进攻的缝隙。她转身挑选了一匹褐色小马,让骑马教练带着她骑马去了。
她骑在马上,忍不住频频朝马场门口望去,关注着孟佳期的到来。
她实在是对这个孟小姐太好奇了。她究竟是怎样的国色天香,是何种性格,引得沈宗庭如此痴迷?
真正见到孟佳期是两小时后的事。
很奇怪,明明同样是22岁,但她似乎有一种独特的美人风骨。她的打扮很简单,蜷曲的乌发在脑后扎起,骑马服外套着一件黑色风衣,几缕发丝从发圈里钻出,飘在她颊侧。
许是因为工作辛劳的缘故,她眼下带着青晕,皮肤也显得过于苍白。
但这些都无法掩饰她的美。她只是牵出她的小银马,用手指轻轻梳理马的鬃毛,魏卓君似乎就能理解,为什么宗庭哥哥会喜欢她。
她身体力行地让魏卓君明白一句话,美人在骨不在皮,时尚的完成度是脸、身材和气质的三合一,她身上那种模仿不来的、复制不来的气质,连魏卓君这种从小见多识广的女孩都自惭形秽。
魏卓君是魏家最小的女儿,顶头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没人比她更懂得如何示弱,以一个温和无害的姿态侵入。其实她早年也是学过骑马的,只是这几年玩的都是冬季运动,把一些基本的发力技巧给忘了 。
她主动去问孟佳期,可不可以教她骑马?
孟佳期诧异,没想到魏卓君会是这么一个柔顺的姿态。她答应了,牵过那匹温驯的褐色小马,把一些基本的发力技巧告诉她。
“你不知道,前面你没来的时候,我让宗庭哥哥教我骑马...”魏卓君坐在马上,和孟佳期说话。
“对不起,是不是不应该叫宗庭哥哥呀?”魏卓君自觉失言,把话吞回去半截。
在她六岁时,她曾跟着沈家的私人游艇一齐出海。一到船上魏卓君就发现了,沈恒康叔叔和婶婶特别宠沈宗庭,沈宗庭几乎就是这艘船上的Captain,是船上的王子,是国王。一整个二楼的地盘全是他的,他有钢琴房、有游泳池、有画室...她尤其对他的画室好奇。
“宗庭哥哥,你画得好,可不可以给我画一幅?”有一天,她戴上自己闪闪发光的小钻冠,穿着七彩蛋糕蓬蓬裙,在沈宗庭面前转。
她相信自己作为模特,分量一定足,一定够美。
和沈宗庭相见的第一面,说的第一句话,她就叫他“宗庭哥哥”了。
“不。”他脸也不抬地拒绝她。
她后来才知,宗庭哥哥不画人,只画景物。
可魏卓君永远不知道,沈宗庭不是只画景物,他后来也画人,但只画孟佳期一人。
“没关系。既然是小时候叫过来的,不用特意改口。”孟佳期听她绘声绘色地讲述她和沈宗庭小时的故事,心中冒出好多个念头。
原来,沈宗庭小时候就拽成这样二五八六啊。真好奇他过去是怎样的——可惜他总是一幅讳莫如深的模样。她只拥有从26岁开始的沈宗庭。
魏卓君这声“宗庭哥哥”,于她而言并不刺耳,只是让她怔然。
到底她和魏卓君之间,谁才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位?按照魏卓君的说法,四年前她就和沈宗庭订婚了,从她成年那一刻,她就是沈宗庭的未婚妻。
不,不。沈宗庭没有承认过。
旁人的一声“宗庭哥哥”从不是瓦解她和沈宗庭感情的理由。
孟佳期试图让自己对这份感情有点信心。瓦解他们感情的,也只能是他们自己,是内部原因。
“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孟佳期试图转移话题。
“我想说,”魏卓君在马上抬头。其实她本来想说,宗庭哥哥真的对你很好,他说那匹小银马只属于你,正如他本人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