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悉达多是俊美的婆罗门之子,而沈宗庭祖上累世功勋,他们都生活在金字塔的塔尖,原生家庭给了他们足够的爱和足够的钱。而最后,悉达多经历尘世和欲望,回归河边的状态,也时常让她联想到沈宗庭——他对一切都兴致缺缺,有种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在乎的漠然。
“那是你太高估我。悉达多是主动选择了沙门的生活,我却有被迫的成分。”沈宗庭眼中有转瞬即逝的讶然,他讶然于无意之间,这女孩好似有闯入他心门的能力。
“期期,”他从身后揽住她,垂下头去,下颚轻轻蹭着她柔软馨香的颊侧,蹭得她微微发痒,想要躲开他,他不给她躲,手指按住她颊侧。
他莫名珍惜眼前一刻。
“接下来我要说句很俗气的话了。”他自嘲般笑笑。
“是什么话?”
“我要你懂得我,——是这句。”
这句话原是《倾城之恋》里范柳原说的,这时被他说出来,也是半真半假,半开玩笑半认真。
“那真是俗气。”她开玩笑似地轻嗔他,心里却有莫名的满足。人只会期待自己在意的人懂得,他说她要她懂。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拥抱了好一会,站在一地如水的月光里,他们也如这清晖的月亮,有了一个纯爱的拥抱,只是单纯地抱着,交换体温和心跳,不带丝毫情.欲。
眼看时间不早,沈宗庭才放开搂住她的手臂。
她有些贪恋此刻不一样的氛围,将脸颊贴在他胸膛,轻轻蹭着,不愿离开。
“再磨蹭,我今晚就把你留下来。”他慢条斯理地说。
“哪种留?”
“还有哪种?睡荤觉的那种,要不要?”他忽然换上一本正经的神色,就好像他要真这么做似的。
她脸颊很快飞出两片红晕,待对上他眼底的调笑,又很快反应过来他在戏弄她。
她瞪着他,用手掐他手臂上的肉,飞也似地把脚滑进拖鞋里吧嗒吧嗒走掉了。
“晚安。”在她身后,沈宗庭还很有闲心地给她道晚安。
直到洗完澡,孟佳期才得以细细打量她在这栋豪宅里的房间。房间的布置她很喜欢,墙上贴着马蹄莲图案的墙纸,墨绿色的花布窗帘从天花板直垂到胡桃木地板上,长着弯角的木质床围着白色的透明纱幔,显得结实而温暖。
房间的装饰很有复古感,但与卧室相连的浴室,一切器具都非常现代化,用起来很舒服。
她洗完澡坐在床边用浴巾擦头发,心里陡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应当是沈宗庭带回来的第一个异性吧?就像城堡里的管家可以对女主说的那句:孟小姐,您是少爷第一个带回来的女人。
想到这儿,她不禁哑然失笑。
这一觉睡得香甜。
第二天她起床时,沈宗庭早就起了。
她踩着羊羔毛小皮鞋走下去,看见沈宗庭正懒懒倚靠在衣橱前,头发在额前垂下一绺,很有几分随性。
“醒得正好,过来看看,喜欢什么风格的,让人再多送点儿。”
她知道沈宗庭在物质上向来豪横,但并不知他豪横到这种程度。
沈宗庭说着,朝身后随意地挥了挥手。
八个身穿制服,化着职业妆容的SA,将四个衣架抬了进来。这四个衣架,分门别类地挂着春秋装、夏装和冬装,既有打底的衬衫和羊毛衫,也有单穿的连衣裙,搭配着穿的铅笔裙和半身裙,品牌都是Chanel、Prada起步。
衣架之后,是鞋架。方扣鞋,晚宴鞋,红底萝卜丁高跟鞋、芭蕾舞鞋款式的平底鞋,水晶的,钻面的,漆皮的...
鞋架背后,是包包,所有的宝宝都是HERMES家的,Brikin、Kelly、Constance和Lindy系列,一只只装在橙红色的纸盒里。
它们看上去崭新、高级而闪闪发光,像是等待她去拆开的礼物。
孟佳期深深吸一口气。因为专业的缘故,这些奢侈品牌子她都牢牢记得,但她要攒好久的钱,蹲好久Outlets才能买到的这些奢侈品牌线中打折的一件。
而如今,这些牌子的衣品、鞋品,当季的、最新的、最高档的系列,就这么在她眼前铺展,像菜市场上铺陈的大白菜。
待SA和仆欧们齐齐将它们腾进空置的衣橱里后,沈宗庭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这时,二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孟佳期用手指粗粗拢着柔软蓬松的长发,刚睡醒,她脸上还带着红晕,星眼微饧,很有几分女儿家的娇态。
“喜欢吗?”沈宗庭两步走到她身旁,目光从衣橱柜门上扫过,看她的裙子和他的衬衫隔着一扇橱门挨在一起,心底泛起难得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