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已经把心理建设做得差不多了。不就是在一起睡觉?睡素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沈宗庭率先朝主卧走去,她跟在他身后。
主卧的床很大,Kingsize的尺寸,躺四个成年男女也绰绰有余。床上放着全真丝的床品,柔软而舒适。
“你想睡哪边?”沈宗庭走到床边,顿了一下,回身看着她。
床一边靠着卧室门,另一边靠着落地窗。
孟佳期咬着唇,先走到床边,把象牙白的厚厚天鹅绒窗帘拉好。似乎沈宗庭对待“性”之一事特别坦诚,她不由得想,难道这人晚上睡觉都不拉窗帘?
“这边吧。”她指了指靠窗的一侧,臀慢慢挨擦上去。其实,靠哪边都没什么区别,都是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时,她心底又泛起那种熟悉的、要捅破窗户纸的感觉。或许要捅破的不是窗户纸,而是另一层别的会让她疼痛、出血的什么。
她忽然好奇,寻常男女从认识到同一张床睡觉,该是怎么样一个过程。是情之所至吗?
今晚上,她和沈宗庭之间,可算不得情之所至。
床的另一边,沈宗庭已经掀开被子。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动作极缓的女孩。她举动越慢,对他的吸引力好像就越大,犹如一把小钩子似的勾住他,让他挪不开视线。
他有些不耐烦,从背后一把勾住她的腰。
“嗯...”孟佳期一声轻呼,已经差不多被他带入身下。
“沈宗庭你干嘛?你不是说...今晚睡素觉?”她有些心慌,伸手去推拒他的胸膛,怕他就此压下来。
他摸到她肩上扣着的文胸带子,有一瞬间,真想狠狠地扯开。只是,她眼底真真切切的害怕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硬生生将手指移开。
只是某种程度上,他或许比看重他自己还要看重她、比珍视他自己还要珍视她。因为看重、珍视,所以之前一直在克制、隐忍。
所以眼下,也要硬生生和欲望做困兽之斗,不让自己放肆。
他粗粝手指摸到她细嫩脸蛋,孟佳期有被吓到,奇异于沈宗庭指尖的滚烫,还有那带电般的触感。
“睡吧。”他哑着嗓子说。
话毕,男人重新躺了下来,晦暗不明的神色望着天花板。
孟佳期转了个身,轻轻松了一口气,背对着他。
-
这一夜比她想象的要好太多。
第二天醒过来时,身边已经空了。她看着床边另一侧留下的痕迹,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平静地和沈宗庭同床共枕了一整晚,但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起身,抖落身上的雾霾蓝色长睡裙,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纤细脚踝套进羊羔皮的小拖鞋里。
走到客厅,她试探着叫了一声“沈宗庭”,听到沙哑的男音懒懒答他。
“我在这儿。”
声音是从书房传出来的。
孟佳期犹豫了一下,朝书房走去。
书房里,沈宗庭正坐在巨大的两块液晶屏幕后,倚靠在人体工学椅上。
他早上好像刚洗过澡,换了一套浅灰色男士睡衣,头发湿润,神情懒倦。
“没睡好?”她问。
“嗯。”他揉一揉太阳穴。睡是不可能睡好的,温香软玉在床,他却不能轻举妄动,如何睡得好?
“那你还起这么早。”
“醒了就起来了。”他无所谓地笑笑。
“然后醒来了就工作?”
她忍不住瞄了一眼屏幕。屏幕上是跳动的、蛛网一样的细线,他手边放着纸和笔,纸上列着债券面值和成交总价,随意划拉的式子就跟他本人一样漫不经心。
自从上次知道沈宗庭在处理金融相关的事物,孟佳期恶补了不少和相关知识。
看这计算公式,他是想大量买入某家遭遇重创的公司债券吗?
“你这是要抄底哪家公司?”她问。
“不是抄底。”
“那是想做什么?”
“想让他们破产。”
“...你是说,这家公司会破产?我觉得不会,以他们目前的面值和总价,应该有人等着接盘。”
沈宗庭笑了,那笑容里,似乎有对她一眼就看穿本质的欣赏。
“你分析得对。我打了很多个电话,就是在劝说想接盘的人,不要多管闲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
“可是,等着接手的人都知道,接手这家公司,后续的赢面很大。”她不解,觉得沈宗庭好像在大费周章地弄什么名堂,此时他敛起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情状,很有几分侵略性和攻击感。
是雄性在斗兽场上非要拼斗得你死我活的攻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