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诸君多有病(16)

“得罪了。”

我本以为他是什么寻常的小贼,来谢镇山府里只是要偷些财物,可等他真跟我交起手来,我才发觉此人的不一般。

他的内力深不可测,还使得一手好掌法,一看就是有正经师承的弟子,而非是什么野路子出来的小毛贼。

只不过他善使掌,我也不差。

谢镇山是江湖上有名的武学大家,更是以一手华雨劈山掌出名,我的掌法是他亲自教的,自然落不得下风。

只是比起顷刻间要了他的命,我更想知道此人是何身份,是敌是友。

于是我收了几分力,留心观察起他的招式来,他虽有心隐瞒身份,但到底不想输给我,出招愈发狠辣急切,终于是被我看出了几分端倪。

“本尊瞧着你这掌法倒是有几分像是望山寺出来的。”

听了我的话,那黑衣人的动作微微一顿,显然是被我说对了。

而我就趁着这个空档,一掌将他掀飞了出去,他落到几丈开外的地上,扬起了满地尘土。

我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看着他,“望山寺的那群秃驴虽说顽固些,但到底都是些光明磊落之辈,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见不得光的小弟子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那突如其来的敌意实在是叫我摸不着头脑。

是因为他武艺不敌我,还是因为我当着面骂了他师傅?

不清楚,懒得去问,也懒得再管他。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已知道他是望山寺的了,等静安那老秃驴到了之后问问便是,就算他真从谢府拿了什么,届时也能讨回来。

我朝他挥了挥手,便使轻功离了荒林。

我立于高楼之上,垂头便在往来的人流之中瞧见了一个湖蓝色的身影。

他行于人流中,仿佛与旁人有壁一般,只一眼便叫我留意到了他。

是温喻之。

他手提着长剑行色匆匆,时不时还与身后的侍从低语几句,似乎是急着要去何处。

我无意去窥探他的隐私,便未追上去,转身回了谢府。

我绕过影壁,抬眼便见前厅中端坐的两人。

方止行尚未离去,与谢镇山坐在主桌边上议事,不知谢镇山说了什么,方止行脸色稍沉,那黝黑的面颊上覆着层寒霜。

瞧见了站在院中的我,方止行敛了骇人的神色,眉开眼笑地朝我招手,“玄之过来。”

我大步走进厅中,朝着两人懒散的行了一礼,而后直起身子看向方止行,问:“方爷爷有何吩咐?”

他问:“听你叔公说,你之前受伤是逍遥子的手笔?”

“的确如此。”

方止行又问:“逍遥子我也曾见过,虽说算不上什么顶顶好的人,却也并非是是非不分之辈,你们二人之间可有什么误会?”

我嗤笑了一声,抬眼看了谢镇山一眼,得他点头授意之后才开口。

“逍遥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但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在方止行下首坐下,“方爷爷可知魏青?”

方止行拧着眉道:“我曾听过他,似乎不是什么好人,难不成逍遥子与魏青有什么关系?”

我点了点头,“魏青狼子野心,为了在中原一家独大,不惜与大盛国君勾结,背地里暗害了许多人。”

“逍遥子知道此事不光不加阻止,还对其多有助力,就盼望着日后能沾他几分光。”

“那你受伤——”

“不过是怕事情败露,想杀我灭口罢了。”

闻言,方止行振臂拍桌,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来,“老夫闭关已久,这帮小儿没了忌惮,倒是做出这么多荒唐事来。”

他又偏头看向我,对我说:“你不必怕,既然老夫已出关,必不会再叫旁人伤你一分半毫。”

其实如今他们也伤不得我一分半毫,那一次受伤只是轻敌了而已。

我想开口为自己挽几分尊,可看着方止行那义愤填膺的模样,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我在中原树敌颇多,若贸然做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方止行德高望重,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比我要方便些。

更何况他愿意为我出头,愿意护着我,我又何必去做那出头鸟。

我心里稍暖,对着方止行露出的笑意又多了几分真心,“既然如此,玄之可就全倚仗方爷爷了。”

“你这小子还与我生分起来了。”

方止行扬手在我背上狠拍了一掌,拍得我身子又麻了半边。

我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抬头望向一边的谢镇山,真不愧是指点过谢镇山掌法的,这打我的招式都如出一辙。

看见我又挨揍,谢镇山起初还忍得住,可等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师叔也莫要太激动了,玄之只是还未适应罢了,待再熟悉些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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