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绍嘴角抽动，一手按住一个后脑勺：“行了，你俩别狗咬狗了。”
身后一声听起来就肉疼地闷响，樊林的脑袋虽是被法绍压制着，可还是缓缓转过身去。
映入眼帘的是四脚朝天的关彦琳。
“……”
空气陡然寂静。
四人视线交汇在空中某处，霎时，沉默震耳欲聋。
关彦琳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
“好巧。”
樊林默默盯着关彦琳校服上的水渍，又扯扯左袖口：“琳姐，你把外套脱下来可以吗？我们两个帮你解决！”
关彦琳散漫地挑了下眉，却是看到了法绍身上的大片湿润。
“……”她顿了顿，警惕地抱住了自己，“不用了，感觉你们会谋|害我的衣服。”
法绍顺手拍拍褚原，让他去拿拖把解决了自己弄的这一堆雪水，褚原还不满地嚷嚷着为什么樊林不去。
樊林轻勾唇角，“狗仗人势”道：“让你去你就去，法老师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你呢？”
“？”法绍面上一惊，“我朋友圈没屏蔽你吗？”
“老师，不要说什么屏蔽不屏蔽的，十二班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见不得的。”樊林摇头晃脑的动作一顿，随即坏笑，“老师，你在朋友圈吐槽小强的话我都记录下来了。”
法绍：“？！”
先前樊林那段“老师爱你”至理名言，是法绍还年少时生物老师的口头禅。
被法绍亲切地称为——光头强的洗脑话术。
樊林的坏笑还没收住，便是被上前一步的法绍捂住了嘴，他双目圆睁，满是惊恐。
对方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竟然被你看到了。如果让我知道这件事传播出去的话……”
樊林视线随着法绍动手的动作下移，对方在他的脖子上比了个“咔嚓”的动作。
赤裸裸的威胁！可恶的法绍帝|国|主|义！
樊林愤愤地离去，想从前门回教室，却见顾承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
于是有些疑惑地歪歪头。
顾承并未多言，只是偏过头，越过他，走过去。
樊林：“？”
倏地，他迈步的动作一顿，又快步上前，扶着窗台。
原本窗户上的爱心轮廓被人涂了色，还加上手足，俨然成了爱心小人。
现在的小爱心，是牵着另一个小爱心的。
樊林一时愣神，半晌，才伸出食指，又描绘一遍新的小爱心。
收手后，他只是呆傻地盯着自己食指的指尖。
每日擦洗消毒过的窗户明亮，隐约反射出的脸是红透了的。
……方才的那阵寒气，后劲当真是极大的。
窗外风雪渐渐归于平静，樊林只是闭着眼，轻吻指尖。
一触即离。
压下无意识勾起的唇角，樊林盯着窗沿积雪，想着是不是需要打开窗户，让疯掉的心脏冷静一下。
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只是隔着空气，在窗户雾气散尽的前一秒，再度描摹了一遍两颗爱心。
也许只是顾承随手画的一笔，但这也足够了。
他大抵，是不贪心的吧？
坐在座位上的樊林捏捏微红的耳垂，正心猿意马之时，却听顾承的一句：
“你跟褚原玩的好，还是跟我玩的好？”
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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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可以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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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樊林一时怔愣，半晌，眼神却是倏地坚毅，“张裎。”
顾承：“？”
樊林慈爱地伸出两根手指，捋捋顾承翘起来的头发。
此刻的他充满法绍的光辉。
他缓缓开口：“孩子，少知道些并不是什么坏处。”
“说起来好像快元旦了，你有什么想表演的节目吗？”樊林合上面前摊开的数学练习册，托着腮，“听说褚原报名了白雪公主。”
顾承也只是摇头，当作没发现樊林极生硬的话题转移。
樊林却是抿唇，颇为心虚地看一眼垂着脑袋的顾承。
如果心情会用天气来表示，那樊林旁边的这块地应该在下大暴雨。
还电闪雷鸣的那种。
樊林凑过去，拿着中性笔戳了戳顾承，讨好似地递上了一块糖：“这是送命题嘛，我们都是……”
他顿几秒，声音低下去：“……好朋友？”
话音将落，他又去蹭蹭自己的鼻尖。
“是我的话有些过界了。”顾承摇摇头，把糖推回去，轻扯嘴角，“你就当没有听到吧。”
樊林只是又张张口，却是没出声，默默缩回去。
眼神倒是总往一旁瞟。
金轮西沉，明月正当空，冬雪压着树杈，也还是被大风刮起，吹散一地。
还有些，则是重重地打在了窗户上，或黏住，或掉于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