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么长!”
语毕,他又抬头,侧身避开前方同学,却见音乐老师的目光正在名单上游移。
不是,她怎么有名单!?
樊林的心也跟着她的动作缓缓提起,只是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前,轻轻晃动着。
偏生这音乐老师念一个名字又要顿好久。
不能被一|刀|毙|命的死|者才是最痛苦的。
樊林正微微蹙着眉,抿唇祈祷时,音乐老师的声音传来:
“行了,差不多了,再点最后一个。”
于是樊林的目光死死地跟着她手部动作来回移动。
终于,老师顿住,霎时世界一片死寂,冷白灯光平添几分诡异。樊林捏紧音乐书的纸页,紧紧抿住唇,躬下身子,呼吸停滞。
“樊林?姓氏挺少见的,就这个吧。”
樊林:“……”
他要去改姓。
但改姓现在也是改不了的,他只能悲壮地站到了“倒霉蛋队伍”的最后一位。
站在他前面的是关彦琳,对方还没憋住笑,背对着同学们,肩膀一抖一抖的。
樊林刚站到她身后,便听到关彦琳幸灾乐祸的一句:
“某人可是睡了一整节课呢。”
“琳姐,你会唱吗?”
“不会。”关彦琳接着垮下脸去,“我在偷着刷数学卷子。”
樊林放下心来:“真是努力。”
老师弹着电子琴伴奏,就算跑调也不会跑的太邪门,他稍稍放下心来,站上讲台。
只是他刚拿起书,电流声细碎在耳畔轻响。可他并未在意,乖巧地等着老师弹前奏。
电流声好像愈发大了,他右眼皮倏地一跳,心中腾地升起一团黑雾。
欢快的前奏并未照常响起,取而代之的是多个音符混在一起的闷重。
他微微蹙眉,侧头去看。
老师正侧着身子,抬起琴,观察着:“琴好像坏了。同学,咱们先清唱可以吗?”
樊林:“?”
看着台下四十多双眼睛,他倏地生了股紧张感。一侧头,又看见摆着鬼脸摇头晃脑的褚原。
他一下子没绷住,拿书挡着脸,笑了起来。
音乐老师则是柔声道:“别被影响了,投入去唱就好。”
一旁的褚原便是从凳子上蹦起,板着脸道:“对,樊林你笑什么,认真唱!有没有实力?”
樊林又一下没忍住。
被音乐老师瞪一眼的褚原是老实了,可樊林却是举着书,板着一张脸,带着他高超的跑调技术唱了一句。
有种褚原搞怪时唱歌的味道。
他偷偷一眼憋笑憋到浑身发抖的褚原,也没绷住。
于是轻咳两声装模做样,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红着脸,又低声唱了起来。
因着方才跑调丢脸的事儿,樊林这会也称不上是唱了,该是更偏向念些。
可调子还是在东跑西跑。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讲书更向上举了些,挡住自己愈红的脸。
随即跑调一句,笑着再跑一句,恶性循环。
难熬的一曲终了,樊林捏紧书,无辜地望着音乐老师的眼睛。
老师神色复杂:“调子都要跑到国外去了。这样吧,下节音乐课你再上来唱一次。”
樊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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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两颗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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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场迟来的初雪,也是十二班课间难得的安静。
同学们三三两两扒在窗边,像是第一次见到雪一样。
樊林没去凑这个热闹,他手上动作不停,笔尖划过纸页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倏地,他动作微顿,左手移开打草纸,又去读了一遍数学练习册的题目。
视线下移,他看着草稿纸上被画了个圈着重标出来的数,眨眨眼。
三十三分之一百七十九?
这是他费了整整三张纸解出来的答案,但选项上没有。
樊林深吸口气,指尖轻点桌面,淌出一阵节奏感极强的敲击声。
左侧阵阵惊呼声弄得他隐隐有些偏头痛之感,于是默默揉揉太阳穴,歪头看去。
“下大雪了!大雪!”
樊林挑了下左眉,一排参差的毛茸黑脑袋之上,原先朦胧的小雪骤然增大,倒是颇具些春日柳絮飞越时间长河之感。
他也不再去装什么深沉男孩,抬腿奔向窗台。
礼城虽是北方城市,可纬度算不得太高,少见这等纷纷扬扬的大雪。
平常的冬日,也都是混着雨水象征性地撒上些,地面上都铺不满一层,唯余斑斑水痕。
樊林凑热闹似地去挤了挤,四十多个人去挤在那三个小小的窗台前,怎么想都是不够的。
他挤不进去,干脆换了个思路,推开后门直奔走廊,那里的窗台比起那几处人挤人的地方,还是要宽敞些许的。
各班都是有各自的走廊活动地带,一般是不会去主动越界的。而隔壁班走廊前的几处窗台也是站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