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打开车门,见到车内男人安静阖眸等待的侧影,心念一动,喊了一声老公。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正站着要与她打招呼的同学,
“这张没有了那些感觉,好很多,我能从画里很清楚地看到你了。”
秦音笑着谢过老师,心底压着的那口气伴随着松动。
今天下午没课,她和陆观止约好了要一起去看沈姥爷。
车门关上,秦音喊完了他一声后,又打开桌板,再从包里拿出她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来继续写论文。
知道她要考试了,陆观止没打扰她,反正车子开着很稳,京市的路也好走,在车内办公不会不适。
两人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情,偶尔才说上一两句话,就这么过了一路,倒也还挺温馨。
只是才过去十分钟,她翻了个身,抱着书站起来,和他说道:“不行,和你待在一起,我老是没办法专注背书,我要换个地方。”
他没拦她,任由她出去了。
秦音去到了二楼的小客厅,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背书,这个空间没有陆观止在,她很快就沉下了心来。
把今天要背的书背完,已经要十一点了,但她还有点蠢蠢欲动,压抑不住想画画的念头。
陪着沈姥爷吃完一顿晚饭,两人回到家里,秦音惦记着自己还没背的知识点,敷衍地亲了亲陆观止,拿着书去到书房。
他也到了书房,处理一些剩余的工作,不时看一眼在沙发上趴着背书的她。
背书时她和其他人不大一样,总要找一个舒服放松的姿势,她说这样放松的状态,会让她想到画画,似乎也就没有那么抗拒背书了。
她去到画室,换了块新的调色板,试探着调色。
再度看到画布,她已不像前些阵子那样痛苦。
所幸,这一切都过去了。
那时她只觉这是场漫长的折磨,没有终点,见不到任何希望,是在浓雾中行走,但现在再回想,也就只是一个月罢了。
她其实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不仅仅只是灵感枯竭而已。
在那段时间,她甚至看到画布就恐惧厌恶,甚至是反胃,但她必须要完成期末作业,所以只能强迫着自己去面对。
秦音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恐惧画画的一天,这让她内心的恐慌达到了极点,怎么也避不开那条死胡同。
雾里的她,曾以为要永远困在那了,可原来雾也会散去,在她重新触碰到生命本身的这一刻。
从山里回来后,她再次拿起了画笔。
画的是教室窗边的小女孩。
她在炕上拿着油画棒画过,但只觉得不够,还不够。
她左手握笔刷,一笔接着一笔,随性,不再拘泥。
她真正打碎了过去的自己。
却得到了新生。
沉浸破茧的她,未曾发现有人来过。
他就那样地倚在门边,静静望了她许久。
落地窗外,依旧是一抹清亮的明月。
-
太阳照常升起。
秦音到了学校,被画室里一个同学神秘兮兮地拉住。
“昨天在校门口,我想和你打招呼的来着,看到了上了辆车,还喊了什么老……”
秦音耳朵腾一下就热了,赶忙拉着她的衣袖,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你没有听错。”她压着喊老公被听到的羞耻,坦白道,“我结婚了。”
“啊??不是……”同学直接傻了眼。
昨天她听到秦音喊人时,没觉得那是她老公,毕竟这年头把男朋友喊作老公的,一点都不少。
过来问秦音,只是因为不小心瞥见了她男朋友帅得不像话的侧脸,还有那辆豪车,简直让她好奇心爆棚。
“好好好,我保证帮你保守秘密。”
秦音和她关系不错,知道她不是大嘴巴的人,没把这事往心里去。
接下来的十几天,她忙碌而充实,上课、写论文、背书、画画,就绕着这些转,星期四没课的那天还要跑去山里给小孩们教画画。
一天下午,她考完试回家,在家里瞧见了个意外的来客。
可现在,她居然听到了一个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答案。
“你居然!”她下意识地提高声音,又连忙压下来,只是眼睛里还写满了震惊。
过上一会,她望向秦音的戒指,非常小声地问。
“真的假的,你不会在骗我玩儿吧?这是你的婚戒?”
“算是吧。没骗你,真结婚了,不过你别告诉别人啊,我想低调一点。”秦音无奈地道。
是谢景,陆观止的朋友之一。
“嫂子好啊。”谢景冲她央美一笑,“我来找陆观止打斯诺克,你要一块儿不?”
正巧刚考完试,放松一下也好,秦音干脆跟着他们一起去。
谢景“啧”了一声,瞄准桌上球,出杆后站直身子,决定给自己找点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