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她却觉得这里冷清了,就像下午去到许晚舒家里,目光所及都是冷冰冰。
秦音看到健身房是开着灯的,她没过去,踩着楼梯,足音极轻地去到二楼洗澡。
秦音重新换上睡衣,躺到床上时,她抓着陆观止的胳膊,问道:“我们结婚多久了?”
洗过澡,她在画室里画期末作业,拿起画笔后她又跑神了,不知不觉地就检查起了她的画材库存,后来干脆做起了收拾分类。
她看了眼进展为零的期末作业,在心底暗自感叹摸鱼误事。
陆观止过来找她,提醒她该睡觉了。
这时,秦音才惊觉时间过得那么快,她才刚要收拾完,时间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他回想着道:“8月24日到今天,八十五天。”
“你还记得我们结婚的时间啊。”她挺惊讶的。
“这么特殊的日子,怎么会忘。”
她不想再继续回答这个问题了,只是冷下了点声音应:“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以为你不喜欢那些社交,所以没带你去。”他缓下声解释道,带着些哄的意味,“既然你想的话,过两天再有局,我们一起去,好吗?”
秦音“哦”了一声,安静下来,过上一会才继续道:“我们都结婚快三个月了,可我都还没见过你的朋友。”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和往日的不容置喙不同,他居然鲜少地用上了询问的语气。
秦音突然意识到,她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了。
“好。”她轻轻地去吻他的脸,“对不起,我这两天心情不太好。”
他慢悠悠地和她算起了账,“所以你拿我来出气是吧,秦怂怂。”
秦音不想接他这话,给他的回复就是翻过身背对了他。
他低笑着,伸手将她捞进怀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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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止不会忘记答应过秦音的事。
到了周六,他带她去了予山会所。
这家会所坐落在繁华中的清静地,门前来往的人不算太多,车子停在会所门前,门童接过车钥匙去停车,引着两人进入大堂。
现在已是十一月下旬,她穿着条长裙,身上披一件外套,到了室内就把外套递给服务生,这里开足了暖气,维持在最适宜的二十六度。
秦音渐渐习惯了这类场合,面上一片冷静。
她以为今天能见到他的朋友,自己情绪应该很放松才是。
可她却平静到不可思议。
尤其是在包间里见到叶今枝时,秦音心底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本来就是陆观止圈子的人,出现在朋友局中也是当然。
对于叶今枝,秦音其实并没有敌意,至少到现在是这样。
“嫂子你可来了,陆观止生怕我们这帮大老爷儿们没规矩吓到你,一直不肯让我们见着。”谢景唇边勾着笑道。
担心秦音会觉得不适应,有家属的都把她们一块请来了,热闹得很。
朋友见面,无非就是那点事,聊天喝酒打牌,秦音在一旁瞧着他们几人的牌局,暗叹他们这牌打得可是风云变幻,咬得死紧,一个不留神就得输。
牌桌上,其中一人问谢景道:“你哥没来?”
陆观止不轻不重地瞥了他一眼,暗含警告意味,叫他嘴里把点门,别什么话都往外瞎说。
谢景更是笑,“得,陆总您还不乐意我说了是吧,行行行,我闭嘴。”
除了叶今枝,在场的另外三人也是男性,一人是秦音偶尔会在新闻上见到的外交官,一人是商事律师,另一人则也是掌管家里公司的。
“没来,估计是和我嫂子闹矛盾了,她昨天一声不吭跑回她家了,我哥心情差得很,哪有心情来。”
几人边聊天边出着牌,这局以陆观止险险胜出,见秦音看得毫不分神,他问道:“想玩?”
她跟着那女人去到另一边聊天,叶今枝也在那坐着,冲着她微笑。
“正好,我们在聊弗利克美术馆的汤玛斯摩尔画像,小摩尔班的隐喻用得很厉害,都铎王朝留下来的东西都很有意思,有机会真的要再去一次。”
秦音知道这张画,只是还没有机会去亲眼见过。
“不了。”秦音想也没想地拒绝,“你们这刀光剑影的,我怕我挨不过一轮。”
他正想说可以协助她出牌,就有个穿着西装的女人走过来和秦音说话。
“秦音,看他们打牌多没意思,不如来和我们聊天。”
她看了陆观止一眼,他点头温声道:“去吧。”
“说起来,你怎么不办一次个人画展?”
秦音坐到沙发上,笑着回她道:“我对个人画展要求很高,应该要再过一两年吧。”
但这一刻,秦音突然明确地感受到,她和陆观止所处的圈子,或者说从小长大的阶层,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