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自然是知道舅父的意思,舅父是怕自己耽于情爱过分沉溺。
他这个外甥女从小到大活的极为清醒,明确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从不扭捏,可就是这样的性情才让他担心,感情之中情爱是最难掌控的。
长宁点点头,“我知道。”
“东陵易主了。”最近的东陵过分安静了些,他对李祁还是有些了解的。
政治权力更迭的时候最是不稳,如果这个时候出手,也许会遭到对方的报复可是也会将对方重创。
“他不会不管贺皇后的。”他了解李祁,李祁在乎贺皇后远超过自己。
李祁一死新皇继位,贺皇后是太后可是那又如何,照样是寄人篱下,受人桎梏。李祁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贺皇后手里绝对有李祁留给她的筹码。
这个筹码甚至是可以影响到整个东陵的政局,或许在李祁心里东陵远远比不过贺皇后。
天下与之权利于他而言是更好的困住贺皇后的枷锁,却也不是最最重要的。
长宁有些疑惑,“他就那么在乎贺皇后吗?”
贺皇后做的那些事情,换成任何一个皇帝都无法容忍,那都是在挑衅,践踏帝王的尊严。
可是偏偏东陵的皇帝都容忍了下去,比之理直气壮的贺皇后他反倒是更像是做错事情的一方祈求原谅。
“感情就是这样没有道理的。”北苑皇意味深长地看着长宁,长宁有了影响到她心绪的人,想来体会个中滋味也不会太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长宁不能理解。
而且也无法去换位思考,因为她的美人极为乖巧,这样的事情没有那个胆子去干。
“羌国那边的进展很好,舅父我们该准备起来了。”长宁不想再继续东陵皇室的八卦,故而将话头扯到了羌国上。
不止是北苑,羌国,其它国家也有她安排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最开始毫不起眼的棋子逐渐登上高位,有的甚至是能影响一国的国运。
“领兵出征的人你有看好的吗?”
“肥水不流外人田。”长宁疑惑地看着舅父,“能我们自己占的便宜为什么要拱手让人?”
长宁的一番话点醒了北苑皇,让他想起他还有个弟弟。
好像自从他这幼弟成婚之后,他就没怎么听到他的消息了。
“他可是轻松的够久了。”北苑皇赞同的点点头。
皇宫外的壅王正在陪王妃赏花,描丹青,却陡然觉得鼻尖痒的不行打了个喷嚏。
“王爷可是受了寒?”王妃关切地询问。
壅王摇摇头,扶着担忧的王妃坐下,“并未,王妃莫慌。”
王妃瞧着壅王之后再也没有打喷嚏才放下心来,点点头。
——
火焰一点点的吞噬那些纸张,她看着纸张被火焰舔舐殆尽化为乌有。
火光之下女子脸上神色莫测难辨。
这些都是她这些时日以来和许明文打交道时收集到的东西,原本她以为自己要很久,费些波折才能将许明文扳倒。
可是现如今她发现或许不需要用这般迂回的手段了。
虽然可能有些冒进了,可是只要想到可能弄死许明文她又觉得没什么不妥的。
毕竟继续和许明文虚与蛇委太过难挨,还不如一次性的解决掉。
这样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踏着夕阳的余晖长宁回到楚楚地院子。
房间里并没有看到美人,就在长宁疑惑的时候,忽然发现旁边的书房传出声响。
那书房是备给她的,毕竟她经常待在美人这院子里,但是也没用到多少。
大多数的文书都是在前院里处理好,没有处理好她一般也不会进后院。
推开门,看着地上揉成一团的纸张,长宁抬眸看向站在案牍前的女子。
青丝未挽起,只是斜斜地簪着珠钗极低的挽着,而且还是松松垮垮的,好像稍微动弹珠钗便会坠落发丝散开般。
美人并未抬头,依旧在那里写着。
长宁走了过去,站在旁边看着美人的字迹,说真的这字连上过学堂的小孩都不如,要形没形,要笔锋没笔锋。
两者一样都没有。
只能说是能看清楚写的是什么,不至于看不清。
但是转而又想到了美人的身世,那种地方教的也不过是认个字而已,未曾得名师教导,自行琢磨,美人如此已是难得。
她眉头微蹙,绕道美人身后,扶着美人有些虚的手腕,“手腕用力,不要手指用力……”
一滴墨色滴落在纸张之上,泅湿了纸张,乌黑的墨迹蕴散开来。
楚楚的手指微微蜷缩,有些不自在,想要将案牍上的纸张糅成一团丢出去。
她自己什么样她自己清楚,写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