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便发觉那孩子又看了他一眼,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心下极为奇怪,难道他与什么人长得相似,那孩子以为见过他吗?。
第49章 相谈甚欢
韩信确实忍不住总看夏侯婴, 他记得这张面孔,虽然事情记不清了,但很肯定在梦里见过, 而且记得这个人救过他的命。
但……但他自己都怀疑起来了, 在那些他不记得的梦境里, 他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啊, 为什么总要人救。
沉浸在这样的疑惑中,他都没有注意父亲和夏侯婴在路上都聊了些什么。直到归家后,韩川大声叫隶臣搬来种薯和一只公鸡三只母鸡的时候, 他才还神。
啊,原来是从沛县来求种薯的人。不奇怪, 最近这样从外地来求种粮的人还挺多的。
夏侯婴已经被让入了室内, 隶臣把东西先搬到车上,等他待会驾车带回县里,顺便帮韩川把车还了。他饮着菽浆,有些赧然,对韩川的再次拜谢忙不迭地避席谦让:“哪里就是我救了他们, 当时顾不上看, 只知道有惊马过来, 其实惊马已经慢了下来,他二人的位置本就避得开, 被我这一推还擦伤了, 实在惭愧。”
“哪里的话, 当时那状况, 夏侯兄不顾自身安危先救他们, 又何必看事后来评判。”韩川又叫韩信来致谢,这才算能坐下来说话。
夏侯婴路上已经与韩川说过来意, 现在东西也放到了车上,他想起注定扑了个空的佐吏,不由笑起来,同韩川说了。韩川也觉得巧,想起自己今天提前回家的原因,解释道:“是县令让我早归的,我要去咸阳宿卫一年,县令让我早点回来安排家事。”
夏侯婴便是一愣。成年男子除了在本郡完成一个月的更役之外,还有另一种一年三日去京师或边境的兵役。实际操作中,自然不可能去三日便回,所以都是以一年为期。但是这种更役可以出钱交更赋代替,以韩家现在的家境,没必要亲自去吧?
他面上疑惑之色一看便知,韩川哈哈一笑,告诉他:“不瞒夏侯兄,这是我向县令请求来的,是我自己要去的。”
“啊?”
“我想看看关中水土,也看一看有没有淮阴见不着的植物,若是有合适的,说不得也找来种一种。”
夏侯婴这才恍然大悟,深感佩服,并答应韩川,在沛县见着不认识的植物,便托人送过来给他。
宾主尽欢之后,夏侯婴带着赠礼回到客舍,与没见着韩川的佐吏一碰头,夏侯婴将今日事一说,田佐大喜,极力夸他办事妥帖。两人商量了一会,觉得还是由夏侯婴一人去最好,于是第二天仍是夏侯婴独自前往桃溪里。不过这回他将自己马车赶来了。
韩川昨天已经同他告罪,今天还有公事,不能在家,只有韩信接待他。
登门时韩信家里还有人在院中,其中就有那天在街上见着的张豚,还有几个孩童。
他进门时张豚正与韩信持木剑对打,夏侯婴看了一会,认出这是军中之术,技艺竟然十分高明,显然有明师相授。不过他心说,韩川那力曳奔马的力气要是传给了儿子,那还要什么招式,上阵只管一棍子抡过去,任是谁都叫他扫下马来。就是做步卒,拿出力曳奔马的能耐,能把对方主将连人带马生生拖倒在地捶死。
他擅长御车,对马匹自然也熟悉。韩川力曳奔马当然没有看起来那么夸张。那匹惊马冲过来的时候大概已经跑了许久,已经力竭,速度慢了很多,不然一匹全力奔跑的马儿都能拉倒,这也太吓人了。
但尽管如此,这力气也不是正常人所有,就算什么武艺都不会,人也是个傻子,放在战国之世都会有人愿意厚礼请去做个护卫。
韩信自然还没那么大力气,他还在发育,但其实也挺吓人的了,不过他与张豚对练自然是不用力的,不然张豚只有被捶的命。停手后,韩信与夏侯婴见礼,夏侯婴笑道:“你们还要练么,不必管我——我倒是也技痒了。”
“我来我来。”张豚高叫,却被韩信没好气地推到一边,给他介绍了自己的幼弟韩武。夏侯婴不禁多看了两眼,心想兄弟二人大不一样,这韩武一团的孩子气啊。韩武倒是和张豚一样跃跃欲试,蹦着喊:“让我来,让我来!”
韩信同样没好气:“你也歇着。赤,你与客人练一回。”
张豚才十二岁,韩武才八岁,来什么来啊。他估摸以自己现在的力气倒是可以跟成人比一比,但是有什么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