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水泥路已经把主要的大县连起来了,异士们定的标准很高,虽然当时造的时候费劲,但现在就方便了,只要车出厂,马上就能用上。
等交通网完全形成,那该是什么样的景象啊……想来从南洋郡运来的水果,也不再是他们少数人的享受了吧。但那可能需要几十年的努力,她真想和大王一起看到那一天。
“文兰?文兰?”
张泽若收拢了思绪,看见韩信担心地眼神,莞尔一笑:“我没有事,只是想到石油,便又想到了内燃机,又想到了还没造出来的车……不说这个了,黑金半岛那里还得添人,离齐国太远了,人不够很容易被当地人同化。我在想……我在想,是不是把那些判了五年左右轻罪的人流放去那里。只要他们愿意去,其子孙不能参加官吏选择的限令便适当放宽,如何?”
“好!”韩信击掌。
尽管现在多了许多行业,人们也有了多样选择,工资更是不低。但世人仍然更加热衷于参加考举,期盼经过考举得以成为小吏,尽管有些吏员的官俸还没有一些工厂的工资高,且大部分小吏并不能升迁到他们期盼的高位。
人们还是乐此不疲,考举失败了才去另找工作。
在这样的心态下,犯罪之后连累子孙不能为吏,这就是很大的罪过了。如果孩子是争气懂事的,那更是足以让族中老人从他判刑那天骂到他出狱回家,骂到老人自己进了棺材为止。
更别说除了限制考官吏之外,一些待遇特别好的工厂也会审核家庭背景。同等条件下,肯定是身家清白的年轻人更受待见。
那些人犯罪的时候想不到后果,判刑后,后悔的倒也不少。给了这个条件,相信会有不少人自愿且积极的申请去海外,死也不怕。
轻罪的话,有些斗殴盗窃的人,也不是不能给机会。
韩信考虑着,慢慢道:“如果立下功,限制还可以进一步放宽。这事拿到朝中讨论一二,我还要请李相来聊一聊……哎,我说你别费神了,先歇半年再说。”
张泽若赌气白了他一眼,一蒙头躺下了,只将一把尚未完全恢复光泽的黑发留在外面,韩信哄了半天才好。
她起床遵医嘱,先做了一套八段锦,然后韩信陪她去花园散步,两人又讨论了一阵长女的大名,仍是没能决定。
晚餐她胃口不错,张良也受邀入宫一同用餐,再次给她把脉,在夫妻俩不同的心态的紧张注视中沉吟片刻,让她再喝一阵补品。
张泽若脉象上看已经没问题了,但是人瘦下去还没长回来,头发又掉得多还失了光泽,任是谁也不敢说她已经完全康复了。
韩信本来下午已经被她说动,这回听了张良的判断,又坚定起来:还是得补!
连父亲都这样,张泽若只能认了,只拒绝再喝参汤这样药味重的补品。林芦便道:“这好办,下趟船过去南越,让那边多送些燕窝来。桑耳阿胶桃胶这些更方便,派人挑好的买。”
南方已经开始尝试搭建燕屋引金丝燕来筑窝,这样采的燕窝更干净,产量虽然还是不大,但出产稳定多了。燕窝这些年流行起来,但只流行在富贵阶层,就缘于其产量太少,价格太贵。
张泽若以前是不太爱这口的,味道吧没什么味道,贵妇们用它与其说是为其功效,不如说是为了彰显身份。但现在一家人都着紧她,她再拒绝就矫情了。
只到晚间夫妻私对的时候,张泽若才对着丈夫叹气:“我就是一时没养回来,正常饮食就可以了。”
“没养回来,那不正应该补吗?”
“哼。”张泽若负气地哼了一声,“阿父如今也俗了,与我说话,总提些孩子要如何养、身子亏了要吃什么补的事。”
韩信十分好笑。想来张良过去与女儿相处也不多,有限的时间里喜女儿聪慧,教其读书,也不吝于与她议论天下。在张泽若眼中,父亲始终是出尘高士的作派。
这回她生产,可生生把高士打落人间了。毕竟她生母早逝,与继母客气而不亲近,张良就对这唯一的女儿忍不住就多絮叨了几句。
可谁不怕呢,好好一个人,一夜之间差点没了。别说张良当时差点站不起来,韩信自己腿也是软的。
一想起那天的情景,韩信侧身把妻子搂进怀里,才觉得安心些。张泽若却会错了意,她身体好了,被夫君一搂,不免就有了些绮思,同样搂了回去,主动暗示他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