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本能的觉得不太对头,因为这不是第一个“羊”了,他知道这些人的名字不是同一种羚羊,在他们的语言里是有区别的,但似乎老师那里都成了一种。
他赶紧想要怎么让老师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可不想跟别人一样。
终于轮到他家时,哗哗抢在妈妈和两个哥哥之前大声说:“乔丹!”
这是他那天听外面那人喊的,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听得出惊叹,而且知道是为了他那个进筐的球。
他的部落已经没有了,如果不是那些浅皮肤的人把他们买走,他们都要被杀死。他想要一个新的氏族名,这里没有猎物可以彰显自己的荣耀,古老的传承也断了,那他想要一个值得纪念的族名。
妈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两个哥哥也很奇怪,拉着他问,他简单诉说了自己的想法,哥哥也沉默了,点了点头,让老师记下了这两个字。
至于名字,哗哗的名字来源于部落面前的河水,妈妈说生他的时候最难,没劲的时候听到外面哗哗的流水声,一努力他就出来了。
他用手模拟着水流动的样子,嘴里不断重复着“哗哗”。这个很好理解,狄去病在“乔丹水”和“乔丹华”两个姓名中犹豫了一下,给他写上了“乔丹华”。
有了乔丹华,这一家人再叫乔丹野牛之类的好像也不太相宜,吴从看狄去病在那绞尽脑汁的好笑,帮他起了几个雅致些的名字。
帮了个小忙后,吴从见狄去病还在忙,便向哗哗招了招手,将他带到了活动室,把篮球递给他,示意他再做几个动作。
哗哗一脸懵,不过还是投篮、灌篮、拍球跑来了几下。
吴从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遗憾。
这小子玩的时间太短了,拍球还会拍掉了,投得也不准,但是跳得那是真高!一瞬间冲出去的速度也吓人,这要是能好好练一练,代表淮阴出战……吴从看着小伙子已经把他忘在一边,自己起劲的来回拍着球灌篮的身姿,下定了决心。
他回去就找人,一定要把这能跑能跳的黑小伙挖到淮阴去。
能跑能跳的黑小伙哗哗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上了,他和家人一起在甲板上排队,听到叫了自己一家新起的名字就往前走,每人领到两身衣服两双鞋,一个大茶缸一把牙刷一管牙粉两块毛巾,全放在一个盆里端着。
妹妹乔丹果也有七岁了,大哥把她的东西放自己盆里,二哥把两个盆叠起来拿着,她就攥着在船上发的毽子,忧心忡忡地问哗哗:“我还能和大角马她们比赛踢毽子吗?跳绳还在小狮子那里。”
哗哗也不知道,不过他说:“能的。”
他也想知道还能不能打篮球了,可没人来安慰他,他在部落里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从地中海诸国赎身的第一批奴隶里有白皮肤的,也有少数早就数化为奴在诸国劳作的黑皮肤人。后者和他们一起留在南洋,前者会在船上继续航行,直至回到本土,经过隔离后用工作偿还给他们赎身的钱。他们有些有一定的技艺和文化,会安排到各个行业去工作,又或是培养为通译为将来准备;有些同样是文盲,但至少经过驯化,简单培训就可以从事一些比较复杂的工作。
带回来的四百八十二名受了无妄之灾的黑肤土人在航行中病死了四个,现在只剩下四百七十八人了,加上正规途径赎身的原黑奴一起,他们领了物品后,被分队带下船,分到了各个橡胶林,暂时不与其他人接触,一边隔离一边学着工作。
一家人自然不会打散,哗哗抱着自己的盆上了人货两用没有篷的胶皮大车,好奇的四处张望,这里跟他生活的部落有点像,那些跳不高的部落生活在草原上,和他不同。
两个哥哥探头去看轮子,小声议论着,哗哗听他们说这个真是太方便了,以前部落要是有这东西多好。
他们被带到港口的路上也见过马车,虽然不给他们上车,但总是见过的,哗哗早就考虑过这事了,听哥哥们这样说,他撇了撇嘴道:“要用车,就要在丛林里砍出一条路,把地弄平整。草原上的部落还可以试试,我们不行。”
所以不是他们笨,是草原上那些人太笨了,明明他们能用上,但是都不像浅肤色的人们这样想到。
天气很热,但哗哗他们还算适应。妈妈在看到林子里那一排排竹子做的竹楼时惊讶地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