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明白之后,他们也不急于寻找其他部落,先要解决基本的衣食住行。
先派人回海边,梁高这一趟不但带了物资,还带了不少士卒,使得登县的建设一下加快了步伐。韩信要开拓新县,这些人自然登船同行,还有原本就随行的专业人员,之前都在船上等消息。
现在找到了人,那些吏员和专业人员都要过来,而船上的士卒则要担当起运输的重任,将物资用手推车运过去。还有人留在海边修建营地,港口,以及筑路,使得以后补给更加方便。
这些必不可少的琐事自有一套流程,不必多言。张泽若好奇的在这个小小的倭人聚居处四处打量,连连称奇。
“原来野人是这样生活,原以为登县与李县的倭人未开化,不想这边的倭人还不如他们。”
说着,张泽若弯下腰,钻进已经被搜查过的倭人矮屋中,不过只探进个头,立刻捂着鼻子闪出来了。
屋中其实也不算脏,只是“人味”太重,熏得她颇有点受不了。
张肥陪着韩信围那屋子转着观察,好奇地问:“大王,你说我华夏先祖也是住这样的屋子?巢人氏吗?”
“大概是吧,差也差不到哪去。不过这岛上闭塞,倭人至今还住这种地穴式的屋子,也不知住了多少年。”韩信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想到东州岛上的倭人年复一年聚族而居,猎鹿捕鱼而食的时候,华夏诸侯已经不知道彼此攻守敌对了多少年,连武器都从青铜发展成了铁器了,他就生出一种不知何来的沧桑感,仿佛凌驾于时间之上,片刻间阅尽了风云一般。
不过也只是瞬间感受,他很快将注意力回到眼下。其实倭人的屋子建得还不错。他们先在地上挖出坑穴,然后夯土立柱,再架上横梁,斜柱、椽子、栈木各构件俱全,再铺上茅草,已经足以遮风挡雨抵御寒冷了。
在丁不息他们到来之前,登县那边的倭人也是如此盖屋的,丁不息他们人手不足也缺乏材料,所以在那边利用丰富的木材建造了下层架起的两层木屋,也方便储存稻谷。
这边也可以学习,砖瓦房和水泥房盖起来之前,不妨先用木屋过渡一下。
那种屋子也方便透气,这种地穴茅草屋,味儿实在是太重了。
这个部落的情况也很快统计出来。他们活动的中心就是这围成一圈的七间屋子,一共有五十二人,老人很少,平时以耕种和捕猎为生,每年还会集中去海边捕鱼以作补充。
郑植不知道跟他们怎么交流的,韩信看他说话时的表情,可能是吹嘘与恐吓并存,很快就带着那个率先臣服的老妇人过来叩拜,郑值任由她跪趴在地上,向韩信禀报:“大王,她是这个土人部落的老祖母,有三间屋子的人都是她的子孙,另四间也是她姐妹的后嗣。她说部落人超过一百之后,另一些人就往东迁去了,其中最近的一个部落就在河那边,与他们平时也有来往。”
“超过百人?”韩信再度扫了一眼这个部落,奇怪地问,“现在不是连婴儿都算上了,只有五十二人么?”
郑植显然什么都问清楚了,没有再问老人,直接答道:“她的部落前年有过瘟疫,死了很多人,这两年又生了孩子,并从另一个部落那里用盐换了人回来,这才不至于灭绝。”
“瘟疫?”韩信怔了怔,如果真是称得上瘟疫的情况,这个部落应该已经消失了,他想起淮阴曾经那场时疫,如果不是父亲提前备了药,陈鱼,还有好些桃溪里的人也就这样没了。所以可能只是一场比较严重的风寒吧。
唉,人生无常,他抬了抬手,温言道:“让老人家起来说话吧。问她附近的情况,别的或许她说不清,但哪里能涉水过河,哪里湍流难行,她应该很清楚。”
等这些事都问清楚,韩信便令人不必防卫过度,只看紧了成人,部落里的幼儿随意些就好。
他是不打算住地屋的,手下已经支起了帐篷,天气不太冷,先凑活。淘米煮饭就得在外面挖个灶来做了,一干人正忙活的时候,有胆大的孩子没被大人看住,齐人又不拦他们,便让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跑了过来,好奇地蹲在旁边看。
韩信自然不用亲自动手,盘腿坐在一边,在地上划了棋盘,跟张泽若下象棋呢,张肥就抱着个剑在旁边呆看,然后就看到那孩子,喝斥了一声,韩信闻声抬头,笑道:“丁点大的孩子,你吓他干什么,叫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