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就是大患了。现在多少地方要橡胶?以前只是车轮要用,现在电线也要,许多机器上也要,我们辛辛苦苦种上几年,还没割胶,就让那些人毁了,你愿意?”
可能是天热,林芦现在说话又急又快,还有点冲。韩川被她说得无语,递过凉茶给她:“喝点清火的,你看你这脾气。”
林芦自己扇了扇风,还是觉得心里燥,在车上就问起了韩信的事情,忧道:“阿信不去就是阿武去,总是我的儿子,哪个去我都是一样牵挂。只是阿信向来懂事,明知道他的身份不合适远行出海,还做出这样的决定,我担心的是他那个梦!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害他,我定要亲自发兵去战!”
韩川打了个寒颤。妻子自从领兵之后也不太一样了,遇事直接就想着发兵去灭国,凶得嘞。他本来也为这件事担心,这时只能先给妻子顺毛:“等南越安定了我们回去细问,伯南会告诉我们的。现在离得这样远,你就别为这件事揪心了,容易上火。”
林芦就是为这事回来的,怎么可能不揪心。回去澡都没洗,先将两个小儿揉在怀里宠爱了一番,便在风扇下吹着风,把韩信的回信仔细读了几遍,又写了信过去。搁笔时想了想再次回信的时间,她忍不住叹息:“他们说的电台和电报,什么时候才能用上。阿信去了东州,秋冬换了风向才有船回转,再把信带过去,又要到明年入夏了。”
韩川这次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夫人这就说错啦。虽说伯南这一趟去还是借风力,只能在夏季出行,但只要等到明年,我们就有船可以随时前往东州了。夫人要是想他,坐船沿岸北上,数日便到!”
林芦可是真惊着了,又惊又喜,不由在他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你故意不在书信中与我说,就骗我回来是不是?”
韩川哈哈大笑连连告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我就是告诉你,你难道能不回来吗?”
虽然回来也只能看信,而且稍晚一点,韩信这第二次回信也会被韩川送到她那里。但她又怎么等得住呢。
林芦也知道,但就是生气,又捶了韩川一下,后知后觉地嫌身上粘腻难受,推开韩川:“我去沐浴。汽船下水,东州那边就方便了,我是要去一趟,看看阿信。”
韩川笑着道:“这趟去,在那边只要通上电,很快就不一样了,伯南不会吃苦的。”
“我担心的是他吃苦吗?他一国之君,能有什么苦头吃。”林芦一边起身一边白了良人一眼,“你们男人就是心大……阿信要是像你一样没心没肺的开心,我才叫放心。”
韩川抚额,不跟妻子争辩了。她这意思,到底是要他心大好呢,还是要他多思多虑好?
趁林芦去沐浴,他也给儿子写了一封信,偷偷告诉他林芦的担忧,让他多给母亲开解,若有什么心事,同自己说便好,免得让母亲不安。
第135章 东胡质子
丰美的草地上飘过洁白的羊群, 牧民养的狗吠叫着奔跑,将羊群拢在一处。在稍高一些的坡上看过去,羊群真的像天上的白云一样, 不时变幻着形状。
这本该是牧场上最让人欢喜的景象, 但东胡王踩着马蹬立起看了一会就沉下了脸, 用马鞭指着那边问:“那是谁家的牧场?”
骑在马上的人们互相望望, 扑通一声,他的一个儿子滚落马下,跪倒在他的马边, 用一种惶恐而茫然的口气回答:“是我的牧场。”
东胡王确实不记得这一片归谁了,如果是别的大部族之主, 他可能也就说两句, 可见是自己儿子,那还有什么客气的,马鞭便挥了过去。
“骑马过来我一直在数着,你的牧场养了多少羊?你忘记齐人教的道理了吗,是要毁了我们的牧场吗?”
说着, 鞭子接二连三抽下去, 旁边人纷纷劝说才止住了他的怒气。
这个在他儿子里并不出众的小子瑟瑟发抖, 一个劲认错,东胡王才歇了气, 转过脸去冷淡地看着众人。
“我知道长毛羊的羊毛很值钱, 山羊的绒毛也很值钱, 每片牧场都有人悄悄养了更多的羊。但是你们也都见过沙子吞掉的牧场, 是留着牧场给你们的儿子、孙子继续养羊, 还是拼命扩大羊群,偷偷放牧更多的山羊连草根都啃尽, 在你们死前毁了牧场。聪明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做!”
不管心里怎么想,在东胡王面前,众人还是一一点头称是,只有一个头铁的不太服气,突然道:“齐人还能比我们懂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