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骋帮她端走了餐盘,谢轻非去自动贩卖机买饮料的时候遇见程不渝,他模样看着有些憔悴,见到她时还是勉强提起唇边笑了笑。
谢轻非关心地问了几句,是不是没睡好。
程不渝摇摇头,“可能是上午没怎么休息,待会儿补补觉就好了。你呢?失眠不是小问题,平时不要太累了。”
谢轻非想起什么,神色柔和了许多,道:“我最近倒很少失眠了,难得睡了几个好觉。”
“是么,那就好。”程不渝笑意淡淡,不经意间提起,“谢队,你和卫医生……你们好吗?”
谢轻非微愣,而后坦荡道:“嗯,挺好的。”
他就没再多言,指指还在等候他的同事那桌,“我先走了。”
谢轻非“嗯”了一声,转过身又听到他叫她:“轻非。”
程不渝追上来,把一直握在手里的常温牛奶递给她,“碳酸饮料少喝,这个给你。”
谢轻非看向他,程不渝依然是那副风度翩翩的模样,语气轻松道:“拿着吧,就这一次,以后我可不给你买了。”
“谢谢。”谢轻非弯着眉眼,真诚地说。
“聊什么聊这么久,菜都凉了。”卫骋等谢轻非回来,让出身边的位置。
“哪有这么夸张,”谢轻非用手贴贴碗壁,“明明还很烫。”
卫骋:“知道烫你还摸?”
谢轻非:“懒得理你。”
席鸣:“就是!师尊,咱别理他,我跟你说上次你不在江哥带我去抓盗窃犯的故事,我当时老帅了!”
谢轻非很给面子道:“讲讲。”
席鸣便眉飞色舞地吹了起来,其间江照林听不下去,把他添油加醋的部分给揭穿了,谢轻非乐不可支。
卫骋见她抓着筷子只顾着说话,除了给她多夹两筷子菜也干不了别的。
他其实很想问她和程不渝聊了些什么,还想问问她知不知道程不渝对她的心思,最终也什么都没提。她不会不明白,无法回应才会不去点明,也是她对待予她真心的人缄默的温柔。
卫骋觉得自己实在幸运,能够拥有她的偏爱。
电话铃声响起,席鸣的演讲不得不暂停,等候唯一捧场的观众接电话。
谢轻非看了眼来电显示,听对面交代了几句,扭头问卫骋下班后有没有空,他点头了她继续回复对面,很快通话完毕。
卫骋道:“什么事?”
谢轻非:“邵盛打来的,他说葬礼举办的地方比较偏远,查了天气预报又说晚上大暴雨,怕我们明天路上不好走,想让我们今夜就过去,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
卫骋:“你答应了?”
谢轻非点头。
卫骋:“行,我听你的。”
席鸣凑过来道:“你们两个,又要去哪里?”
谢轻非把事情和他说了下,这个热闹确实凑不得。
席鸣想了想,还是嘱咐:“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别吵架,也别动手。”
卫骋笑了,“你还挺操心。”
“尤其是你!”席鸣把矛头对准他,“不许招惹我师尊!”
第62章
到了下班的点。
谢轻非和卫骋先各自回家收拾了些过夜需要的生活用品, 再由卫骋开车来接她。
导航搜索到了葬礼举办的教堂,离市区有一个多小时车程,位于升州市为地方扩建而买的邻市土地, 现在叫沅水开发区。
“这周围光秃秃一片,百废待兴着呢,怎么选在这么个地方了。”谢轻非没去过如此偏远的地段, 一路上望着窗外都觉得风景新鲜。
“一般的教堂好像不接受非信徒的普通人来办葬礼,城市内不能私设灵堂, 追悼会基本都在殡仪馆的礼堂举办。”卫骋对道路也不熟, 险些进错了隧道, “不知道纪承轩家那边是什么规矩, 邵盛没和你说?”
谢轻非摇摇头。
邵盛只告诉了她地点,她并未多问什么。
顺应了天气预报的警示, 有淅淅沥沥的雨丝打进车内, 谢轻非正欲把窗户关上, 一阵轰鸣的引擎声从身后急速传来, 亮绿色的影子堪堪擦着库里南的车身飞驰而过。卫骋当即左打了方向盘, 刚稳住车身又听到年轻人的欢呼笑闹。
罪魁祸首是辆兰博小牛, 敞篷没升起, 能清楚地看到两个戴墨镜的纨绔子弟冲他们吹口哨挑衅。
谢轻非无语地关上车窗,说:“炸街不该去市中心给交管大队的建设增砖添瓦么, 上这儿吆五喝六个什么劲。”
卫骋不想和小年轻一般见识, 无奈这小牛第一次挑衅没得到回击后反而变本加厉, 这么宽阔一条大马路硬要时不时往他们这边挤, 气焰相当嚣张。卫骋不是没脾气, 而是懒得计较,几次三番下来也被惹毛了, 不仅不再避让,还有意要和对方车身贴上一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