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今天下午五点多站在这里,替父亲讨一个公道的?”
“是你一直骗你爸,没有在国外忙生意,还是说——”
陈盐拉长音,灵动的眼睛直视着他,比鹰还要敏锐。
“你根本就不是李昌兵的儿子。”
陈盐上前一步,伸手攥住他的衣领,语调含藏着点怒意:“是谁让你来陷害谢珩州的?”
那黄毛见事情败露,神色立即慌了,他将头一把埋入自己的衣领里,不管不顾地将陈盐一把推开,拉上其他两人飞快地跑了。
陈盐抬步想追上去,膝盖袭来的一瞬间刺痛又阻止了她,只能够无力地看着他们越跑越远。
看他们娴熟撒谎的样子,这样的事情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医院没有子女照顾最终去世的老人这么多,他们应该是专挑这些人下手,假装老人的家属,间接去医院找谢珩州闹事。
为什么要怎么做?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盐想不明白。
另一边的何伟然挂掉电话,远远看见她跪倒在地面上的姿势,连忙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师妹,你怎么不小心摔了?那群人呢,说好让他们在这里呆着,怎么这么快走了?”
陈盐掸了掸腿上的灰,语气寻常:“没什么事,师兄。”
她的眼眸渐冷。
无论在背后那个使坏的人是谁,她都会亲手把人揪出来。
谁都不能当着她的面伤害谢珩州。
第45章
回病房后, 陈盐将这件事和谢珩州简单说明了一下。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下颔微紧,没让陈盐再继续插手, 而是说自己会处理。
就这样按部就班地在医院安心接受了一个多星期的治疗, 等到十一月初的时候, 陈盐复诊结果良好, 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了。
住院部的几个小护士简单给她办了个小小的出院仪式, 叮嘱她:“出院以后还是要多注意膝盖养护哦, 多戴护膝,不要运动过度。”
陈盐接过她们送的小捧鲜花, 笑着点头说好。
她将病号服换掉, 一扭头就看见应诗绮坐在床上直勾地盯着她,手中拿着包山楂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出院了,这个病房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她很轻地叹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啊,都有点怀念上班了。”
应诗绮的主职工作是采编记者, 上次去永堰也是和几个同事采访取景,没想到结束后去吃饭却遭到了这样的意外。
派出所那边审问出的结果是那男人有遗传的精神病史和严重抑郁症倾向, 之所以挑应诗绮下手, 纯粹是当时看她长得好看。
因为应诗绮伤势较轻, 并没有闹出人命, 那男的仅仅是被拘留了几天罚了款。
即使再不情愿, 所里也只能照着规定只能把人放了。
“你这几天也注意着点,不要随便出医院了, ”陈盐帮她把够不着的水果叉子摆到她的面前,“就算能回去上班也不要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心存怨气,伺机来报复你。”
应诗绮捧着脸点了点头附和,情绪不高地说:“好盐盐,你说为什么,明明我才是那个被伤害的,到头来他什么事都没有,我却要每天这么提心吊胆的度日。好没道理。”
受害者惶惶不可终日,施暴者却可以依仗着天生疾病,逍遥法外随意逞凶。
陈盐也给不出一个答案,只好摸了摸她的头:“别多想了,这不是还有我吗?”
她特地站远了,给应诗绮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执勤服。
陈盐还在实习期,暂时没有配备警徽和警号,浅清蓝色的衬衫,肩头缝着两条杠的警衔,领带也是配套的深色,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
陈盐很高瘦,腰带紧系着纤细的腰身,显得双腿视觉效果更长。她没戴警帽,只高束着一条马尾,额发自然垂落,看上去干净又清爽。
“太飒了,特别好看!”
应诗绮不吝赞美地三百六十度夸了一通,还掏出手机给她拍了好几张照。
她神神秘秘地捣鼓了好一阵照片,等到陈盐要走,伤感的情绪涌来,又忽然倒在床上泄了气:“你看,你又不能无时无刻地一直陪着我,我还是害怕。”
陈盐伸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不怕,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或许我救不了千千万万个人。
但下个路口,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我。
……
陈盐将住院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手摸到外套口袋时,摸到个硬盒包装的东西,脑海中掠过一抹疑惑,正想掏出来看看,旁边的楼梯间里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