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奋战在第一线的战斗者,拼尽所有去争取一个可能,却要承担那么多莫须有的骂名。
听着谢珩州的话,陈盐心口泛酸,指尖无意识搭在了他的眉中央,惹来他一记意味深长的注视,惊得她连忙蜷缩起手。
“我可以帮你的,谢珩州。”小姑娘坚定清澈的嗓音拂过他的耳畔,和几年前的场景画面重合,勾颤得人耳朵根发痒。
“你能帮个屁,”他还在闭目养神,没骨头似的乜她一眼,“好好养着你的膝盖,再让我看见你瞎跑试试?”
陈盐早已不是之前一句话就能堵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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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高中生了,她偏了下头,背得流利:“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法》第二条,人民警察的任务是维护国家安全,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人身自由和合法财产。*”
陈盐明亮地笑了下,带点小骄傲和他示意。
“谢珩州公民,你有困难就理当求助陈盐警官,”
“不丢人的。”
谢珩州手臂搭着额,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胸腔震颤,原本郁闷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知道了,陈小狗狗。”
……
警方了解情况不仅需要和闹众沟通,还需要找当事人做笔录。
被几个师兄叫走的前一秒,陈盐脑袋还在消化着这个久违的称谓,她兀自兜头往前头走了两步。
何伟然在旁边幽幽提醒:“师妹,你走路同手同脚了。”
“啊?有吗?”陈盐回过神,连忙规正了脚步。
“你和这个谢医生,是不是以前认识?”他的小眼睛睁得嗖嗖亮,“你们好像很熟啊?”
“就是以前高中同学而已。”
“不像。”何伟然摇头给出评价,成功让陈盐的心紧张地悬吊起。
“你顶着这张脸,念书的时候高低也得被人暗恋一把。我看啊,这小子说不定就是曾经暗恋你的其中之一,”
“师兄,”陈盐有些无奈,“你仔细看看他那张脸,需要暗恋吗?”
谢珩州的那张脸当初在北沂念书时可是被称为“千人斩”的存在,校内校外的女生有哪个不知道他的名字,桌肚里塞的情书就没断过,就连通过陈盐手转交的没有上百封也有几十封了。
何伟然是个颜狗,对着谢珩州那张脸确实说不出贬斥的话来,只能别别扭扭地承认:“……确实略有姿色。”
陈盐失笑,人已经来到了医院外头的连廊。
之前聚众闹事的人已经被强制遣散了,只剩下几个领头的正站在那吸烟交谈。
“你要见他们干嘛?”何伟然不解,“刚刚他们认错态度都还不错,我寻思也都是初犯,也没多教育。”
“人嘛,都有情绪上头冲动的时候,改日让他们来医院给谢医生赔礼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陈盐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中年男人上。
她眼中微闪着,走过去,来到那几人面前。
“哎,警察同志,你好你好。”那名黄毛男率先发现了她,踩灭了手里的烟,笑着迎上来。
陈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我既没穿制服也没挂个警标的,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黄毛男面色有一瞬间的凝固,很快又恢复如常:“我看着你刚刚一路跟着何警过来的,我还以为你们是同事呢。”
陈盐看着还远立在医院门口的何伟然,眉微不可查地又紧两寸:“你这么早就发现我们了?”
她是临时才和何伟然说的想见这几个人,何伟然给他们说的肯定也是诸如在这里稍微等等这一类的话,为什么这个人警惕成这样?
“哦,无聊嘛,看你们一直没来,就忍不住随便看看。”
“你是谁的家属?”陈盐问他。
“李昌兵。”
陈盐翻开何伟然给她的记录本,里面有夹着医院给的住院记录,属于李昌兵的那一张,好巧不巧,正好是0925病床的2号床。
她心头不由得微凛,表面却没有流露出分毫,再抬眼,忍不住用了些审讯手段。
“你是李昌兵的哪位家属?”
“他儿子啊,之前护士还总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看他,”提起这件事,黄毛男有些烦躁,“我都打算来看老头了,就听见医院通知我说老头走了。”
陈盐又翻过一页记录本,正好到了本子的尽头,她干脆将本子合上。
“医院给你发死亡通知是早上七点,你那时候人在国外,就算一接到通知就马不停蹄赶着飞来,也至少需要十二个小时的飞行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