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圳然淡嗤了声:“那你记得还挺清楚。”
被奚落的池蕴还算坚强。她回归到刚才的话题,问:“你说年初十祁闻和纾清正事办婚礼?”
高中大家都认识,只是后面联系少了而已。
但季圳然今天真像吃错药了。
季圳然,纾清。
喊林纾清不连名带姓是吧。
季圳然鲜少这么居高临下的目光,冷冷看她,“你不知道?”
前阵子林纾清发请帖的时候还非给701寄了一份,池蕴按道理是收到的。
但现在看池蕴的表情,一头雾水,“我这边应该接收到什么消息么?”
不是。季圳然觉得奇怪,“我乔迁宴那天,不是来了两个快递,七楼八楼各一个,是林纾清自己漏了,小姑让她分别都寄了一份。”
为了也让池蕴收到,才多给他这亲哥也寄了份。
“你没收到?”季圳然眼神莫名里越发晦涩。
“没有。”池蕴确认说,“我只收到过你喊的外卖,其他没了。”
季圳然很没温度地“哦”了声:“那我现在通知你了,年初十,二月十九,祁闻林纾清结婚,有时间去参加婚礼么?”
池蕴是想去的,但她的身份......
去的圈子里应该有很多都认识,并且都知道她和季圳然曾经的关系。
池蕴有迟疑,静默的每一秒,都是对季圳然定力的考验。
他像在期待某个答案,却又因她的沉默而一秒一秒地,心沉了下去。
决定权在池蕴手上。
他只是等待宣判的随从者。
宛如当年一样。
池蕴说:“再说吧,不确定忙不忙。”
季圳然:“好。”
“停车场到了。”她善意提醒。
季圳然一句话没说,解锁打开车门,推门下车,关上车门。
一套流程,都是同样沉默的寂静。
......
季圳然的反应其实池蕴并不意外。
她知道不到僵持的地步,他们之间不会是僵硬到沉寂这样的氛围。
但他们现在的关系,是真的很奇怪。
说暧昧不到真的暧昧,说喜欢又无迹可寻。
她周身凉薄,寡淡,太多的失意造就了她的本性太淡。
十一年,太久,久到早已没有资本去试探他对她的心意。
或许泉池和套房里的亲密,是他施舍;
又或许他的所有热心和友好,只是他本性善良。
而非十一年的长情。
......
池蕴笑自己想太多。
车开到医院楼下,池蕴意外看到了个熟悉身影,李佩华。
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身边甚至都不见平时和她你侬我侬的那个乔叔。
李佩华手里拿了一堆东西,像是已经看好了医生,从医院往停车场的方向走。甚至,她都像没看到停在她不远处的池蕴的车,而是径自上了一辆池蕴先前没见过的车。
奥迪A8?
池蕴对车型很敏感,她一眼就能认出李佩华开的那辆车的价格。
起码八十万。
她自己身边钱都不够用的,哪儿来的钱开这样的车?
池蕴刚下车,李佩华就开车走了。
全程交错而过。
在进医院的时候,池蕴凑巧碰到了匆匆跑来的阮舒瑗。
阮舒瑗上班就容易不修边幅,她几乎早上都得踩着点踏进办公室,今天在楼下见着池蕴,说明时间还不够晚。
阮舒瑗这才缓下步伐,深呼吸,整理仪容。
池蕴笑看她,“放心,不会迟到。”
阮舒瑗却像见着重要人物,指着后面,疑惑问:“宝儿,我刚刚好像在停车场看到阿姨了,开了辆奥迪啊。她今天送你来上班的?”
池蕴顿了下,但也随即拿出车钥匙,在她面前晃晃,“看错了吧,我自己开车上班的。”
“你没见到吗?就在你刚刚进来的位置。”阮舒瑗刚想说什么。
池蕴一句话消灭了她所有的好奇,“是你看错了。”
“我没看见她。”更笃定的语气。
“......”阮舒瑗愣了下,大脑转不动,妥协,“好吧,可能真是我最近睡眠太少,眼花了吧。”
两人相继走进电梯,然后到了不同楼层。
阮舒瑗先下去,池蕴还是拿出手机,解锁,打开聊天列表。
和李佩华的聊天记录还在许久之前。
她今天没给她发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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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聂韩舟和周井沅都沉浸在被池蕴折磨的状态里。
别说池蕴本就处处严格,她心情一没那么好,一般还能忍忍的细节。今天却是两个实习生但凡提出的问题,书写的笔记,对工作的总结有哪点儿漏缺,池蕴都会严肃指出,要他们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