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圳然:“?”
感情这事儿,就算现在看上去的直白挑明,池蕴还是喜欢掌握主动权。
更何况,季圳然这一问,又不代表他还有感觉。兴许是八字不会一撇的事儿,这样的挑衅让池蕴不经意想到了曾经某件事,她绝对不能输一步。
所以池蕴以为季圳然纯粹是八卦。
根本就不是谈情说爱的暧昧。
她敛了情绪,回到平时那副油盐不进的状态,淡淡道:“季圳然,这些年,你不也有年下的追求者么?”
“比如小学妹,又比如......?”更多的可能性,池蕴不说了。她只唇角浅勾,露出撩拨人不负责的随意态度,目色艳丽道,“男人对于年下和年上的恋爱对比,难道不是更喜欢年下的稚嫩、娇气、可爱?对比年上,年下更讨人喜欢怜爱,难道不是?”
“......”季圳然能敏感地察觉池蕴骤变的情绪。
却抓不住变化的源头。
她的每句话都像在抵触男年下女年上的姐弟恋。
一如昨晚,阮舒瑗吃饭时候悄悄发给他看的,池蕴的表态:谢谢,我不谈姐弟恋。
当时季圳然还不明白池蕴怎么表露出对姐弟恋别于从前这样的态度。
他问阮舒瑗:“她现在喜欢比她大的?”
阮舒瑗摆手,“不存在的,这些年追她的所有比她大的,都维持不了一周。最短的几乎是当天两小时内就被情感扼杀。池蕴啊,出了名的医学系铜墙,市一院铁壁,现在都没人敢追她的。”
季圳然得出结论:“所以,追她的人很多?”
阮舒瑗勉强比手指计算,“这些年的话......也就不超过五十个吧,平均一年四......五个?”
季圳然:“......”
离谱。
但阮舒瑗还是给他喂了定心丸,“放心,大部分人甚至都觉得,池蕴不喜欢男的,你起码是安全的,没竞争对手。”
季圳然:“......”
现在,面对池蕴的这套理论,季圳然只好奇地低声问:“怎么?你很担心?”
池蕴淡笑,“我担心什么?”
她说:“我又不是没年下的追求者,但和年下玩拉扯的爽感,不觉得年上更有成熟魅力么?”
这等于直截了当地宣判,年下没年上有成熟感,也不够魅力。
季圳然脸上还若无其事,但心里早已波涛翻涌。
直觉告诉他,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池蕴才会这么抵触。
阮舒瑗还以为池蕴的不谈姐弟恋是开玩笑,但现在看来,池蕴是真对姐弟恋本身有情绪。
就算季圳然对外从不表现的他比池蕴小。
但年下是事实。
池蕴在准确地表态之后,推开半身微僵的男人,果断地起身下床。
她说:“放心,如果发生什么,我会负责。”
但现在什么都没发生,池蕴走的理所当然,她留下“谢谢”,感谢他的床,说半小时后可以顺路载他去昨晚的停车场,送他去拿车。
她顺便去医院。
一切都行云流水,将残存的暧昧亲手打破。
和曾经每次都一样。
......
季圳然整个半小时都处在沉默,难以置信,甚至匪夷所思的状态里。
最终对池蕴的状态分析,他想到了阮舒瑗曾总结的两个词:爱无能,性单恋。
追池蕴的她并不喜欢,她自己喜欢的也会亲手推开。
好像独身一人,是她最习以为常的状态。
把自己缩在只有自己的躯壳里,是最安全,最不受干扰,也最不会受到伤害的状态。
这在学术上,有个词可以概括:回避依恋。
这是阮舒瑗曾在提醒他池蕴这六个字后,在爬山出游那晚汇合之后,私下附加的话:“蕴蕴吧,这些年有三个很鲜明的特点。她会习惯性把亲近的人推开,不愿意和人深入交流,甚至是设身处地去参与他人的事务。但在交际上,看不出她有什么异样。”
“另外,她经常一个人,这只是她的习惯,不是倾向。她本身很没安全感,她的独身习惯是她很怕对人产生依赖,更对他人造成交往上的负担,所以她很少出游,而这次是例外。我很惊喜她会答应我们的出游计划。”
“其次,她对感情本身的抗拒是她情感上的矛盾。她很希望自己独立,但独立之余,她应该是希望有人能依赖的。但她很怕再被控制,控制后无爱地抛弃,所以干脆杜绝一切感情。”
“不能说这三点是她现存的问题,但季圳然,如果你还对她有什么以后的打算,不要踩她的这几点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