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怪谁?谁也怪不了。
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戏码。
从头到尾,只有柯玥含拿真心换了虚情和假意,把自己变成了成就他人愚昧感情的工具人。
而走到今天,李佩华还在装可怜,池蕴早忍无可忍。
她讥嘲的目光扫在她身上,“你很清楚,我来这趟,只为了要回我妈的钱。”
大概是意识到,这次真无法回旋,李佩华拿出了两张存折,看似“真诚”地说:“你不知道,这些年,其实当年属于你妈妈的那笔钱,我一直没动过。”
池蕴拿起两张存折看了眼,加起来六个零,一张五百万,一张三百万。
“没了?”柯玥含留下来的远不止这么多。
李佩华这时候还想装糊涂,但对上池蕴犀利的目光,她再忍不住颤抖地说:“池蕴......我......”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么?”池蕴合上存折,拿在手里,平静地说,“我看过我妈的遗嘱,原先应该是我十八岁的时候可以继承这些,但当年因为十八岁的时候,是你在池靖和
铱驊
身边,你撺掇池靖和找律师改了我可以继承的时间,改成了我三十岁。而那时的我,未成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你们哄骗。”
池蕴晦深的目光里,全是对过去的袒露。
她没温度地勾唇:“李佩华,知道么?我早就恨过你了,但你一定不知道我这些年为什么就算恨你,都不会和你断了关系。”
“为什么......?”答案似乎早就清晰,可李佩华还是问出了这一句,艰难的,揪心的。
池蕴冷笑了下:“因为和你关系搞得太恶劣,万一我三十岁真拿不回我妈的钱,怎么办?”
池蕴的眼神太刻薄,甚至连笑都太冷,再丁点儿的虚与委蛇都懒得表演。
“人都是伪善的,”她一字一句,冷漠进骨子里说,“李佩华,这是你教会我的。”
“我是得感谢你,让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亲眼看透了人情冷暖。”
一个孩子最可悲的就是在稚嫩的年龄,看透了太多成年人的虚伪。
池蕴却不觉得可惜,反而讽刺笑道:“没有你,我的青春期不会那么精彩,我也不能够亲眼看着那个真心待我,真心来爱我的人离我越来越远。”
“池蕴......”李佩华的眼神已经从期待到黯淡,再到最后的心如死灰。她眼眶被氤氲占满,迷蒙的,止不住的泛红,“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当年会变成那样......”
池蕴淡淡地看她,“你当然没想过,毕竟你当年多么期待和池靖和一起用上柯玥含的钱,过上所谓有钱人的好日子。没人会知道你们干的那些肮脏事儿,身边人只会羡慕你纺织厂老板娘终于在落魄潦倒之后,又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能扶持住你的‘好男人’,不是么?”
李佩华婚妆再不美丽,更多难堪崩溃的羞耻模样。
她越是这么表现,池蕴越是要说,像是把过去的所有忍耐,此刻统统都再回报给她。她说:“但你比起你当老板娘时候,最大最恶劣的改变是,你开始觉得男人是可以依靠的。”
或许池蕴这句话太有争议性,她换了一种陈述方式:“男人是可以依靠,但依靠的前提,也得是你有相当的实力给到对方,让他同时觉得你也是可依靠的。”
“但你不是,你纯粹是自我打拼的麻木了,你开始做梦,梦想可以坐享其成。”池蕴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佩华,把想说的话都说出,“这时候,你在病房里遇到了所谓爱妻顾妻的池靖和,听到我妈没多久时间,你开始和他眉目生情。”
“尽管你说,你们在我妈走之前没做违背伦理的事情,那之后呢,在一起之后撺掇池靖和吞了我妈留给我的钱,算不算你的贪心作祟呢?”
李佩华哽塞地想动唇说话,可刚到唇边的话,又被池蕴堵住。池蕴问她:“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你真是让我看的太清楚。”
“李佩华,就这样,你还配我喊你那一声‘妈’么?”
“可——!”李佩华像是陷入懊悔和痛苦里,没憋得住,猛地反驳,“我也曾用心照顾过你的,不是么?我供你念书!供你生活!我也好好当过你妈妈的!”
“真的么?”池蕴再忍不住笑了,“我怎么记得,我从考上大学,大一进大学开始,就开始自己拼命打工,不上课不学习的课外时间都在各种打工场所奔波呢?为了赚我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我每天要打六份工,有时候满课的时候我还调打工地方的夜班,都没什么时间睡觉呢?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真的花钱来负担我的学费和生活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