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池蕴酒量好,她不到真的难过的时候,是不会碰酒的。
阮舒瑗是这些年够了解池蕴的人。
她说:“只有真的难熬,她才会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
季圳然之前问过阮舒瑗:“这些年,她喝酒喝的多么?”
阮舒瑗:“不多吧,每年只在两个日子喝酒。”
季圳然:“她爸离开的日子?”
差些脱口而出就是,还有一天是池蕴亲妈离开的日子。
阮舒瑗却摇头了:“6月7日和10月15日,我不知道这两天分别意味着什么。”
6月7日:柯玥含离世的日子。
10月15日:他们当年正式分手的日子。
池蕴甚至从来都不特别祭奠池靖和离世的日子。
因为心里有恨,只在每年元旦,以示心诚。
现在,池蕴又想喝酒。她伸手很轻地挽了下他的手臂,撒娇似的轻声:“就当破例一次,我明天上午不上班,你陪我喝一点点好不好?”
池蕴的撒娇很软,声息温热,嗓音低柔,像在季圳然耳边吹那挠心的耳边风。
他又怎么忍心不答应她?
要了几瓶啤酒,池蕴不要,改成烧酒。
辣菜配烧酒,才是经典。
四十五度的烧酒,倒在小杯里。池蕴喝了一口又一口,就像喝纯净水一样的速度,哪有人像她这么喝的?
就在池蕴又自顾自倒了杯,要灌进嗓子里,季圳然截住了她的手,不虞地微微压下眉眼,“想喝酒,就不吃菜了?”
池蕴听话地吃了口菜。
转眼时间,趁着季圳然去洗手间,又一瓶烧酒被灌下。
喝进胃里的烧酒像灼热的火,一路从池蕴喉咙烧进胃里,弥漫进血液,烫过四肢百骸。她整个人都快被烧穿一样。
那种难以忍受却又万分痛快的感觉。
季圳然再出来时,快绕过屏风走进,见池蕴个小酒鬼手还扶着烧酒瓶,人却已额头磕在手背上,整个人低着头朦朦胧胧地闭着眼,有气无力的。
店内突然切了个播放器,从刚刚劲爆的老歌,再到这秒很不适合川菜店的舒缓情歌。
外边厅里有客户提议切歌,老板却连连打着抱歉,说自己手机播放器坏了,借小孩儿的手机播一下。谁知都是些舒缓情歌。
慢慢地,听着听着大家也适应了。
也就让情歌缱绻绵延。
季圳然走回到池蕴身边,她似乎是真一下子喝的有点儿多,沉浸在情歌里,还没察觉到他的靠近。这样,如果她是一个人在外面呢?
季圳然不知道她怎么敢的。
却在坐下的刹那,女人松开酒瓶,侧身埋进他怀里,闭着眼,烧红的脸颊,呢喃的:“季圳然......怎么连烧酒也是苦的?”
季圳然尝了下,只有辛辣的味道,“哪儿有苦的味道?”
他只是试探地去低声问,却没想池蕴收紧了抱他的力道,很轻很轻地吸了下鼻子,仍闭着眼,“哪里都是苦的。”
她倏地牵住他的手,指尖贴住他的食指指腹,带他一点点地从她的头发指起,“头发是苦的。”
指向眉眼,“眉毛、眼睛是苦的。”
指向鼻尖,“鼻子是苦的。”
再往下,季圳然的食指被引导地擦过她潮湿的唇瓣,低不可闻:“连嘴唇也是苦的......”
池蕴的动作像在引火。
季圳然不是没喝酒,是他有自控力,压得住心里那簇酒精燃起的熊熊大火。
在池蕴牵着他的手指还要往下,往嗓子眼走时,季圳然忽然拽着她的手,屈起手指,勾住她柔软的下巴,抬起。
池蕴猝不及防,季圳然喝了口甜饮后,含着甜味俯身,一手扣住她下巴,一手搂住她腰,让甜腻的味道划过他的舌尖,舔舐上她的唇,舌尖,再到牙关的更多。
季圳然的吻像带了电流。
他天生像是带了蜜的,吻过她的一丝一缕,逼的苦味尽散。
池蕴的感官都被他悉数占据。
他的温暖,他的滚烫,到他的心跳极快频率。
每一点,都让池蕴情不自禁地沦陷。
她强压住心里攀升的羞赧,缓慢地迎合住他的吻。在彼此透气呼吸的间隙,她偏过头,很暧昧地吻过他的耳朵。
像是再忍不住想要的主动,池蕴心里发酵的私心快要黑暗地把她撕裂。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了疯狂想去触碰他的想法。
漫漫长夜,她想让他彻底变成自己的。
他是她的,他会是她的。
池蕴不断地说服着自己。
亲吻的感知一秒比一秒激进。
吻他的唇,到吻他的耳朵。
细碎的声音无疑也在挑拨着男人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