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常在海边散步,吹吹风。
突然有一天散步的时候,江熠对她掏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
迎着海风,他说鹿可你嫁给我好不好?
明明是很高兴的事情,可有那么一瞬间,鹿可特别想流泪。
他替她小心翼翼的戴上戒指,戒指上的钻石璀璨炫目。
鹿可鼻子倏地一酸。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些女生就算一切从简,也要有一枚戴在无名指上的钻戒。
鹿可对着他说只要你每天都送我花就好了。
于是,他们的客厅就成了一年四季的花室,百花绚丽。
但江熠依旧把工资卡交到她手里,密码是鹿可生日。
年前,婚礼策划把方案发过来,地点布置和预期的婚礼落差很大,但现在要退款的话,还要损失不少押金。
鹿可看完后闷闷不乐。
江熠知道后,推掉了手头忙碌的工作。
回到家,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吻上她的耳侧,他说我们去旅游吧。
于是他们在两个月里,一起去了各大洲各大洋,看了好多风景。
婚礼是在大西洋上的群岛举行的,衣香鬓影,宾客如云。
少女粉色的沙滩蔓延几公里,童话般梦幻。
她穿着一袭白色婚纱,挽在父亲的手臂上朝他走去,一步步的。
旅游时拍的vlog在婚礼的大屏上投放,他们在台上亲吻,周围的掌声热烈、经久不息。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天光大亮。
第36章 重写
“其实我们不同路, 只是我一心想跟他走,所以有了一段路的时光。至于为什么会迟迟放不下,是因为他转身就能拥抱新生活, 而我却连回去的路都寻不到。”
鹿可在笔记本上写下这段话时, 房间外传来快捷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最终停留在门外。
敲门声响起, 紧促有力。
崔袁隔着门,催促:“都在实习上班的人了, 早上自己看着点时间,不要每次都是我来催你。”
“妈, 我知道了。”
鹿可回头应了声,搁下笔, 把面前的笔记本合上, 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吱啦一声。
听到里面细细碎碎的声响,崔袁安了心,转身下楼去餐厅备早餐。
鹿可洗漱好下楼,浮薄阳光落进客厅, 日光下澈, 悬挂的钟表恰好六点一刻。
鹿华正在客厅里看着财经报纸,报纸翻动时发出清脆声音。
上身是件适合通勤的深灰色行政夹克,黑色西裤,然后是一双很正式的牛津皮鞋。
听到动静,鹿华把报纸放下, 语重心长。
“无论做什么事,付诸行动最重要。当你在工作就认真工作, 累了想休息时,内心就沉淀下去。时间也不早了,赶快吃早饭吧,总之不要荒度。”
鹿可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从旁边走过。
类似这样的话,她每天早上都会听一遍,耳朵生出免疫力了。
到餐厅吃早饭。
她温吞细碎的吃着可颂三明治,正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拿铁。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倏忽亮起来。
她把咖啡搁下,伸手去抽桌上的餐巾纸。
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指后,解锁屏幕。
—任年年:就这破天,这破班谁爱上谁上去,从城西开车过来,一路大雨,雨刮器都快刷冒烟了。
鹿可莞尔,打字安慰她。
—:想想你至少还有车开。
—任年年:也是哦。
隔着屏幕,触碰不到的两人话题就这样从身边经历的琐碎展开,后面任年年发过来一张猫猫拿扳手
依誮
的表情包,配字“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打工人”。
表示她不会被这样的挫折影响。
任年年大学读的金融,毕业后并不待在云城,而是留在海城一家国内顶尖的证券公司。
听她说的日常,无非是早上开晨会,然后看看盘,发一些早盘资讯给老客户,接着就是打电话拓展新顾客。
现在的她就是leader手下的小喽喽。
勉强维持生计的薪水下,任年年说她唯一对公司比较满意的地方就是有双休。
不知道何时,曾经熠熠生辉的她们,逐渐被风沙磨灭棱角,承认自己的庸常。
早高峰时期,地铁站人潮拥挤。形形色色的路人擦肩而过,像落入湖泊的两片落叶,在风里缠绵悱恻,片刻后跌落碧绿湖水里,随波逐流中越来越远。
鹿可站在站台上,透明的玻璃幕墙将站台区域和轨道区域隔离开来。很快隧道那边传来切割的风声,狭隘的洞口里呼啸而来,很快,列车进站,人群也跟着躁动的向前拥、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