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以前了。
大三末,那天恰好是周末。
任年年从海城飞过来,专门给她过生日。
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大概是没有想到陈樾也在这里,鹿可愣了下。
“陈樾喜欢你,总要给人家一个表示吧。”任年年贴着耳说完后,在背后推了她一把。
那些谣言,风风雨雨似的刮在高中教学楼里,即便是世界上最密封的墙,也听到雨丝吹落的声音。
毕业聚会的那天,鹿可故意没有去,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
一大捧玫瑰花,沾着露水,鲜艳又靓丽。
陈樾的表白并没有成功,他却并不气馁,心态很好的笑着说:裙裙整里本文一五二-二七五二爸一“虽然表白失败了,但好在你说不打算在大学谈恋爱,所以我也不算失恋不是吗?”
鹿可想了下,说:“你别等我了。”
陈樾却说:“你低估了我对你的喜欢。”
坐进回去的公交车里,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女生三三两两,在她前面有说有笑。
她忽然想起高中时光,那时元旦晚会刚落下帷幕。
教室里混乱而嘈杂。
每个人都分到一份小蛋糕。
后来,不知道怎的,演变成一场蛋糕大战。
地上、墙上都是白花花的奶油痕迹。
很不容易清理。
这场游戏一定程度的体现了在班级的存在感。
人缘好的同学,脸上被人拍满了奶油,甚至连头发上都糊着奶油,发梢的奶油往下坠。
每个人都不介意对方涂奶油,也不吝啬自己手上的蛋糕,仿佛它本来就是用来玩的。
任年年恰好那个时候请假回家了。
鹿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孤零零的。有人打闹过来,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桌子。
忙说了声对不起,又笑闹着远去。
她沉默不语的把桌子对齐,整理着书桌上倒下去的课本。
一隅空间内,有人为笑闹成群、满身奶屑,也有人内敛安静、片叶不染。他们在一间教室内,情感上却是不能互通的。
整理完书桌,她在余光里瞥到那只蛋糕盒子,鹿可缓缓眨了眨眼睛,伸手拿过来,然后开始慢吞吞的拆开。
打算把它吃掉,一点点的。
“喂。”
倏然有人喊她。
她抬起头来,还未来得及看清,脸侧倏地一凉。
白皙干净的脸颊上多了抹奶油。
眼眸诧异、愕然。
陈樾漆黑的眼扫看她,即便脸上被奶油涂花,依然盖不住眉眼间的意气风发。
手掌散漫的托着蛋糕盘子,悬垂的指尖沾着抹奶油,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看到女生脸上明显的怔愣。
“傻了吧唧。”他嗤了声。
几秒后,鹿可忽然又低下脸来,然后用纸巾一遍一遍的擦着脸颊,一言不发。
后来,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对。
“真生气了?”他蹲下身,歪着头,从下往上看她。
但鹿可还是没有说话。
纸巾擦拭着脸颊,很用力,搓的那部分皮肤微微发红,尽管脸上已经没有那一抹奶油痕迹了。
她还是在擦。
仿佛那抹痕迹怎么都消不掉。
“打个商量可以不?你消消气,我蹲着不动,让你也抹一下。”
“喂,只能抹一下。”
“你听到没?”
“给个反应呗。”
……
那时的陈樾就算是低头道歉,也会是一副嚣张姿态。
他觉得鹿可是被自己烦得不行,才转过脸来看他。
本以为会对上一双夹杂着愠火的漂亮眼睛,结果没有,清凌凌的眼睛安静又内敛的看向他。
陈樾看着那双眼睛,一时忘记了说话。
女生伸出的食指勾着奶油,然后轻轻点在他的鼻尖。
她轻声说:“还你。”
一声刹车声响起,广播里播报着云城大学到了。
鹿可从回忆里拉扯出来。
跟在一群人后面,她下了车。
彼时四月初。阳光直泻下来,刺在眼皮上仍有种灼热的感觉。
她眯起眼睛,伸出手挡,阳光透过来,将指缝照亮成肉粉色。
鹿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却不得不承认那时的心跳的确快了些。
*
也许是遗憾太深,缘分又太浅。
鹿可频繁的做一个梦。
在梦里,她和江熠是一样的年纪,而江熠对于她也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他们从小学一直陪伴到大学,毕业后一起创业。
一开始生活很艰难,可到了后来他们有了钱,买了大房子,一推开窗就能看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