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在此时敲响, 从北向南传遍中国年的喜悦。
原来,已经是新的一年。
“没什么,”鹿可轻缓眨了下眼睛,笑着对他说,“新年快乐, 江熠。”
江熠笑了笑,也回新年快乐。
回去的时候, 刚好是席散。
场面有些混乱。
来的都是些长辈,就算是看到了,大概也只会以为两个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又刚好碰上。
鹿华喝了酒,谈不上酩酊大醉只是有些走不动路。
但在场的多多少少都是喝了些酒的。
虽然中途江熠有事离场,但也喝了些,并不多。显然不能帮忙开车。
鹿可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在场的她也只认识江熠一人,犹豫了很久才向江熠开口,能不能帮忙喊代驾。
江熠说,今晚的代驾可不一定有。
鹿可站在他旁边,想了下,遂觉得很有道理。
江熠向她道:“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问题。”
女人就是在这时,手指收着车钥匙走过来的。
“我来送鹿教授吧。”
鹿可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江熠扶着鹿华坐进了后排。
车驶出去,在茫茫雪地里留下两道辙印。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鹿华揽在江熠身上的臂弯被放下来,然后整个人慢慢倾倒在沙发上。
折腾了一番,醒过酒后,鹿华直接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原本江熠要将鹿华搬上二楼房间,但鹿可动作迅速的把客厅热空调打开。
然后抱来一床羽绒棉被,盖在鹿华身上。她扭头向他们说,我妈妈不喜欢房间里有酒味,你就让他在客厅睡吧。
这话并不真,只是鹿可觉得太麻烦江熠。
在她的思维里鹿华不宿在外面,到家后即便睡在沙发上,鹿可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
江熠站在那,存疑的看她。
鹿可忽然间就没有什么底气可言,但瞥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不晚了。
只能硬着头皮告别。她说的很生涩,乍听起来有点赶人。
女人回应道:“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鹿可点点头很赞同,然后看向江熠。
江熠这才沉默的收了眼。
门短暂的开合又关上。
鹿可望向窗外,夜浓雪厚,玻璃上结了冰花。屋里开了空调,温度升上来,热的慌。
她把围巾摘下来,过了几秒,眼睛才反应过来的眨了眨。
连忙披了件外套出去,穿过白石子小道,从庭院门出来。
冷风卷着雪花吹到脸上,刺骨冰冷,凌乱发丝的一下糊住眼睛。
风雪里,掩在发丝中的一双眼睛清亮透光。
江熠和女人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了不远处压着雪的山毛榉树下面,路灯映着雪,像根火柴将那处点亮成一簇蓬松的暖色。
两人面对面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该是有雪花落在他的发梢上,女人伸手替他摘落。
女人笑的柔,江熠也没有躲。
关系亲昵又暧昧。
鹿可脚步骤然停落。
呆呆地看他们。
回想起之前包厢里的那些话。
她原本想着,是不是只要女人不回应,那她是不是就一直有机会。
鹿可用手揉了下眼睛,应该是有什么吹进了眼睛里,但她发现江熠正朝这边看来,连忙放下手,然后强撑出一丝笑,走过去。
“哥哥,你的围巾落下了。”她距离离近后说。
江熠接过,轻轻道了声谢。
那夜雪花纷至沓来,将整座城市落满霜白。
鹿可也在那刻明白,原来暗恋始终是一个人的悲喜,也不是所有的暗恋都能成真,只有遗憾才是大多数人暗恋最终的结局。
*
周围的人只知道鹿可不知道为何颓靡了一阵。
别人问起,她只是说刚步入大学有些迷茫。
大二开始,鹿可像是找到方向,一头扎进了图书馆和实验室里,学习绩点一直徘徊在前几,与此同时她参加很多建筑设计大赛,整个人比先前开朗自信了许多。
很多外校的男生打听她的名字,想认识她。
但这次,鹿可拒绝他们并不是为了江熠。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有比恋爱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学业上,给毕业时的自己呈上一份完美履历,这并不是企图用学习麻痹自己,而是过于清醒。
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现在该做些什么。
鹿华是第一个察觉到她变化的,感慨道她一下子成长了,成熟又稳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