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其实时常发生,因为拍戏的关系,孔黎鸢不可能随时随地接到她的电话,就像付汀梨工作起来也会时常接不到孔黎鸢的电话。
她们对彼此情况表示理解。
但每次付汀梨打电话过去,孔黎鸢都会在下了戏之后回过来给她。
付汀梨看了看时间,猜测孔黎鸢这个时候还没下戏。
便强撑着精神,让自己不要瞎想,不要胡乱猜测,只静默地等着孔黎鸢下戏之后给她回一个电话。
下午,这个挂在热搜词条第一的预告,热度似乎越来越大了。
很多人在下面提到了孔黎鸢的名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付汀梨并不清楚,这种提及究竟只是网友的瞎猜,还是有人在其中有意无意地带节奏。
但她实在是太过焦躁,越看就越觉得触目惊心。
于是她选择抛下手机不再看。
等到下班的时候,牙痛越演越烈,像一种缓慢推进的强烈信号,预告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这个时候付汀梨仍旧没有等到孔黎鸢的电话,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付问根。
自从她高中去美国之后,这个男人就一直没有联系过她,怎么偏偏在这时候?
付汀梨想不通,但付问根却在电话里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约她见面。
她琢磨不透付问根的来意,还是决定去赴约。
多年不见,付问根变得更老,两鬓生出白发,佝偻的背更驼,整个人还是显得那样没有气势。
看到她的时候,付问根似乎很开心,想要和她寒暄,很亲切地喊她小梨,连着问了她几个问题,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工作找好了吗?我听人说你之前去一个剧组当美术指导?”
这个男人在她归国落魄的时候,没有对她释放过任何的关心。
现在却突然来找她。
付汀梨很没有耐心地回了几句,没有喊一个“爸”字,然后直截了当地说,
“我牙疼,有什么话就长话短说吧。”
付问根被她这一句话堵住。
然后嘟囔了一句“你小时候连蛀牙都没长过现在怎么牙痛”。
付汀梨没有说话。
付问根看了她一会,搓了搓手,似乎对自己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付汀梨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孔黎鸢的回电。
一抬眼,又看到付问根布满沟壑的脸,她几乎没办法从这张脸上寻找到任何和她相关的联系,甚至童年时期尚且不算糟糕的回忆,也没让她在此时此刻拥有足够的耐心。
攥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着白,她已经像是在竭力忍耐。
“你阿姨——”在她快要忍不住时,付问根终于开口,干燥的嘴唇蠕动着,
付汀梨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是她让你来的。”
“小梨你别误会,你阿姨就是让我来关心关心你。”
“关心我什么?”
“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付问根只说了这半截话,就好像说不下去,于是也不再装。
只沉默地将手机递过来。
上面是一张照片,拍摄角度很刁钻,又有些模糊,但大概能看出来具体内容。
照片里,是两个年轻女人,在一辆破旧皮卡面前相拥。
一个戴着面巾,但眉眼之间依稀能看得出来是孔黎鸢。另一个背对着镜头,但付汀梨知道这是自己。
付汀梨盯着这张照片,好像这上面的画面已经刺穿自己的眼睛,只剩下一片闪烁的模糊。
紧接着,付问根又很紧张地说,“这是上次,你阿姨去走亲戚,看到觉得这个人很像你,就拍了一张给我看。”
“今天那个新闻不是闹得很大吗,你阿姨,你阿姨看到很多人在说孔黎鸢,就让我来问问,这是不是你……”
“如果我说不是我呢?”付汀梨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细密的牙疼几乎让她要咬紧牙关来遏制,然而在这之后,她听到付问根沉默了一会,说,
“我会和你阿姨这么说,但她应该不会相信。”
“所以她要你来找我做什么?”
付问根的唇又开始很恶心地蠕动了。
付汀梨小时候就见过这个简单的动作很多次,于是她知道,这其中蕴藏着这个男人的窝囊、懦弱和闪烁其词的自私。
“我们不会反对你的事。”
付汀梨阖一下眼皮,“说重点。”
“你阿姨就是让我来找你确认一下这件事,你放心,她这张照片现在只发给我看的。但是你妹妹……你妹妹最近闹着要考电影学院,如果你真的和孔黎鸢是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