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柏耳尖泛红,他不喜欢太近的距离,下意识想推她,手伸到一半,意识到抱着他的人是遂禾,又改推微抱,轻轻回拥住她。
他低低咳嗽一声,“你喜欢就好。”
两人几天没见,知道遂禾今天无事,他便有些舍不得走,犹疑半晌,又问:“能不能教我习剑。”
“怎么忽然想学剑?”遂禾奇道。
他没回答,表情有些失落,又重复问了一句,“可以教我吗。”
遂禾眼中染上些笑意,“可以,剑术再好也只能做到锦上添花,你要是想,我可以教你引气入体。”
他眸色微亮,转眼又暗淡下来,“我是半妖,恐怕做不到。”
两人仍维持着相拥的姿势,遂禾侧过头,不着痕迹吻了吻他的发丝,眼中笑意更深,“有我在,你可以做到。”
并非所有半妖都不能引气入体,若她没猜错,剑尊也是半妖之身,但体内属于妖族的血脉更醇厚,所以能做到引气修行。
但祁柏现在这具身体属于鲛人的血脉淡了许多,便和大部分半妖一样,与修炼绝缘。
好在世事无绝对,只要找对办法,有她引导,至少练气不是难事。
之后想要再精进,便需要一些机缘。
纵观整个上灵界,寻求机缘,没有比伊元境更合适的地方了。
遂禾笑了下,“你的伤应该好了七七八八,从明天开始,我来教你。”
祁柏眼睛亮了亮,他低低“嗯”了一声,趁着遂禾不注意,偷偷侧过脸,唇瓣划过她柔软的银发,他脸颊霎时染上几分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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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身体强悍,但祁柏在决斗场留下的伤势太重,银钩刺入皮肉,在琵琶骨两边分别留下了两道狰狞的凹陷。
日后如果想要习剑,再次登顶剑尊之位,他的身体还是要好好养才行。
趁着一日闲暇无事,遂禾准备了一只外形似马,但头上有双角的妖兽,遂禾拥着人同骑,一路疾驰到妖族海拔最高的一座山。
山顶的雪终年不化,越是往上面走,越是灵气稀薄难以适应,遂禾担心他一时适应不了,便拽着人沿着雪径小路徒步爬了上去。
抵达目的地时,祁柏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他忍不住问:“我们去哪里。”
“到了。”遂禾拉着他,拨开层层叠叠披满雪的灌木枝桠,露出了簇拥在草木风雪间,氤氲着滚滚热气的天然温池。
遂禾蹲下身试了试水,温暖舒适,恰到好处。
她回身向祁柏伸手,催促道:“快来。”
祁柏走近两步,视线落在她身上,看见她温和的笑容,又被什么惊到似的慌张移开。
他心不在焉看着一池温水,低声问,“我要怎么做。”
是要他服侍她沐浴吗,毕竟他们应该算是主仆关系。
遂禾扬起眉,见他垂着眼睫,魂不守舍,倏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
他对她全然没有设防,扑通一声,被她拉入了温暖的池水里。
他扑腾两下从水中站起,被水呛得咳嗽两声。
池水进了眼睛,他下意识闭眼,遂禾便沿着石阶走下温池,任由池水浸湿衣衫。
祁柏看不见,胡乱地扒住她,如同扒着一根救命稻草。
“好歹体内也流着鲛人族的血,没想到竟然是旱鸭子。”遂禾扶住他的肩膀失笑。
他默不作声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低低咳嗽着,解释道:“魔域不常见水,上次在绿洲还是我第一次见那么大的泉眼。”
浅灰色的眼睛偷偷睁开去看她,露出些满足的光。
遂禾等他缓过来,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他下意识抓走她的手,脸颊被热水蒸得有些泛红,“做什么。”
“脱掉,这处温泉池底生长着许多对愈合伤口肌肤有奇效的灵草,穿着衣服药效会减弱。”遂禾说。
他的脸仍旧很红,“那你……”
遂禾挑起眉梢,“我当然不用。”
顿了下,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祁柏在意什么,她心中微讶,面上故作懊恼,温声向他道歉,“是我思虑不周,我先上岸,去远处等你。”
她作势要走,他却握着她的手腕始终没松,迟疑着说,“不用……”
遂禾讶然看他。
他闭了闭眼,低声说,“没关系的,我不想离你太远。”
遂禾眉梢微挑,“好,那我背过身去。”
说着,便真转过身。
祁柏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垂眸,伸手缓缓解开身上称得上繁复的衣衫。
遂禾双臂环胸,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意识有些神游。
不日后她就会带祁柏启程去伊元境,这几天他已经能做到基本的引气入体,但伊元境危机重重,不养好伤,即便是她也很难保证祁柏能全须全尾的从里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