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疼,谁家会这样拿自己的命疼徒弟。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遂禾抢先道:“师尊先前说自己属于我,难道也是诓骗我的谎话吗。”
祁柏无从反驳,睁着眼面无表情看着高悬的房梁。
他心中天人交战许久,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羞耻问:“你要……你要那样多久,总要有个期限。”
“就一个月。”遂禾竖起一根手指,神情真挚,看上去却没有诓骗之心。
心中却慢慢盘算,自然是玩到腻为止,毕竟有些事情开了个头,就是覆水难收了。
“师尊和我双赢的,师尊答应我嘛。”她道。
祁柏:“……”
遂禾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下滑,温声说:“师尊不说话,我就当师尊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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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换回被封印的修为和血脉,拿遂禾没办法的祁柏不得不答应遂禾的要求。
他的确履行自己的话,把自己尽数交给她,无论是身心还是人格。
换做以前,他断不会答应这种要求。
以前的他自持身份,认定自己是仙门正派,是剑道之首,怎么会同意做她人的金丝雀。尽管对遂禾而言,她的要求都只是师徒情趣。
但信仰一夕崩塌,如今支撑他的不过是行尸走肉般的空壳。
这具空壳还能支撑多久,全看遂禾要如何对待。
祁柏沉默坐在水池,暖池雾气缭绕,他眼帘低垂,玄铁锁链便紧贴在脚踝上,偶尔晃动一下,上面的珠玉发出清脆声响。
祁柏盯着水面看了许久,视线慢慢移动,看向垂在水边的双腿。
遂禾解开了他身上所有的限制,可能还帮他催发了体内的鲛人血,这些天他能清楚的感受到体内血脉蓬勃的生机,鲛人血在他体内燃烧,连带着这双腿绵软发痒。
他想,或许再过几天,他就会生出一条鱼尾。
祁柏抛开心中沉重的思绪,他撑着地慢慢起身,脚踝上的珠玉叮当作响。
他从剑鞘中倏然抽出溯寒剑,冷冽寒光再现。
锁住脚腕的玄铁可供他在宫殿中自由行走,但也仅此而已。
但没关系,出不去这宫殿,囿困在水池,他便径直在殿宇中修炼剑法。
终有一日,他会回到从前的实力。
他已经打定主意,哪怕血脉觉醒带来的副作用数不胜数,也能坚持着修炼。
几日功夫,宫殿的墙壁上多了几道微不可见的划痕,暖池中泛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
一个利落的剑花收尾,被溯寒剑削去一角的纱幔蝴蝶般飘然落下,露出了纱幔后看了许久的人。
祁柏持剑的手抖了下,有一瞬间心中升起了名为心虚的情绪。
他垂着眼,等着遂禾走到他身侧。
遂禾手中端着成套的茶壶杯盏,她不急不缓走进,扫视室内一片狼藉,不由挑起眉梢笑道:“今日我算是知道为何瓷器会隔三差五地摔碎了。”
以祁柏方才练剑的气势,她这宫殿没塌还得感谢那些拿钱办事的小妖们没有偷工减料。
遂禾甚至有些怀疑,祁柏将这些年对她积攒下来的怒意,都借机发泄在了新建的殿宇里。
遂禾把茶具放在蒲团旁,走过去拉起祁柏的手。
大概是急于求成,他的虎口震出了裂痕都没察觉。
丝丝缕缕的血从伤口流出,遂禾看了半晌,俯身吻了上去。
“你……”祁柏瞳孔骤然紧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脚踝上的链子足够令遂禾心安,困住祁柏的是万年玄铁,上灵界唯一坚不可摧之物,连仙神都没有办法动摇分毫。
这就好比妖兽觊觎守护多年的天材地宝,终于成为它的囊中之物,那棵被人窥视的仙花异草除了被它吞吃入腹,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没有什么能比这还要安抚遂禾日益焦躁的心。
猛兽被安抚了,理智回归,终于想起来安抚几近凋零的花。
锁链令遂禾足够安心,同样令她手中的花惴惴不安。
没有人比她更懂自己手里的花想要什么。
祁柏是有健全的人格的,他需要正常的情感去浇灌,不只是遂禾的占有欲,他更想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珍视和爱。
她舔舐着他手上的伤口,一点点将伤口润湿。
掌心的温软湿漉另祁柏不由自主轻颤起来。
纤长的手指忍不住蜷缩,他不自在地说:“痒。”
遂禾抬起头,倏然又去吻他的唇瓣。
两人都是喜水的妖,吻着吻着,便在遂禾的引导下齐齐落入暖池中。
温热的池水驱散秋日的寒意。
祁柏沾了水,混身湿透,偏偏他身上穿着层层叠叠的衣衫,重衣沾水,加上衣衫和身上坠着的各式珠宝,他进入水后只要失去遂禾的支撑,便有了下滑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