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了起来,转身朝屋里走:“走吧,去看奶奶。”
周宴河和江汀坐电梯上了三楼,甫一出来,就看到顾亦清靠在走廊上,看他们上来,顾亦清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后,笑了笑。
“好心提醒一句,我不介意,但你们等会儿在奶奶面前收敛一点,她老人家可不想看到自家孙媳和外孙这么眉来眼去的。”
江汀蹙眉。
觉得顾亦清是故意说“孙媳”这个次,来挑衅和嘲讽周宴河的。
“放心。”
周宴河从容应对:“倒是你,好好演戏,别被老太太看出什么,毕竟现在顾家一大半的股权还在老太太名下。”
顾亦清笑容消失。
江汀感觉到了空气里明显弥漫的剑拔弩张的气息。
但看到顾亦清被戳到了肺管子,又觉得爽。
“是汀汀来了吗。”
直到屋里传来动静,顾老太太拉开门,顾亦清立刻敛好表情,笑着回身,“奶奶,你怎么起来了?”
顾老太太冷淡地瞥他一眼,“我又没废,怎么不能起来。”
顾亦清哑然:“……”
江汀看顾老太太状态还算硬朗,赶紧走了过去,握住顾老太太的手,“您怎么样了?”
看到江汀回来,顾老太太脸上露笑:“没大事,就前几天血压高,今天好多了。”说罢,她惊喜又迟疑地看向周宴河,“宴河,你怎么也来了?”
江汀顿时有些紧张,不知道她刚刚和周宴河站在一起,老太太察觉出什么没有。
更不知道周宴河会怎么说。
她张了张嘴,正要解释,就听顾亦清先一步说:“我给宴河打的电话,让他来看看您,没想到恰好遇到了汀汀。”
“是吗?”顾老太太笑着问。
周宴河抬眼,看了顾亦清一眼,他虽笑着,面部肌肉却紧绷着。
片刻后,他才淡道:“是。”
江汀看到顾亦清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
觉得他又可怜又可恨。
顾老太太气性很大。
前天高血压发作后,顾亦清被管家一个电话召回来后,她几乎就没正眼看过顾亦清。今天亦是同样,她招呼着江汀和周宴河去茶室吃茶点,独独漏了顾亦清。
顾亦清咬了咬牙,想了会儿,跟了上去。
顾老太太正和江汀聊天,江汀略去了些,说这次见的客户在雪乡小镇上,着重说了说那边有多美。
还翻了几张照片给顾老太太看。
“真美,等我身体好一些,也去看看雪。”边说还边将手机递还给江汀。
江汀正要收起手机,顾亦清在她旁边坐下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着说:“奶奶,等您身体好了,我和汀汀带你一起去。”
以前牵牵手这种表面的事,江汀也不是没和顾亦清做过,她从来毫无感觉。
但是今天周宴河就坐在她对面。
哪怕不敢去看他什么表情,但也能感觉到周宴河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浑身每一寸肌肤都觉得不自在。
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将手从顾亦清手里抽出来的冲动。
四个人的茶室时,一时间静若无人。
顾老太太看着江汀和顾亦清交握的手,敛下眼皮,端起精致的茶杯喝了口,又放下,才不咸不淡地问:“你这么忙,抽得出时间吗?”
“当然抽得出。”顾亦清感觉到老太太态度的松缓,轻轻笑了笑,又看向江汀,“汀汀,你觉得呢。”
“我无所谓,看奶奶吧。”江汀觉得头上悬着一块大石头,根本不敢抬起来。
这一天,顾亦清肉麻得不行。
寸步不离地跟着江汀,时常做一些亲密的动作,还制定起了之后出去旅行的时间。吃饭时更是一个劲儿地给江汀夹菜照顾她。
江汀想佯装自然,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她这个戏演得很别扭。
这倒是歪打正着了,在顾老太太看来,这就是小两口闹过矛盾后的别扭,江汀不是真的要同顾亦清计较,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顿时放心了不少。
顾亦清的这番表演,颇有成效。
到晚饭后,顾老太太已经能主动同顾亦清说上几句话了。
“你们今晚就在这儿住吧。”顾老太太略微严肃地对顾亦清说,“别回去了。”
“好。”顾亦清应着,“我们在这儿住几天陪陪你。”
江汀微笑着,并不说话。
顾老太太满意了,转眼去看一直不发一言的周宴河。他素来安静寡言,所以老太太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的。
只是又问他:“宴河,你呢。”
话题带到周宴河身上,这下,江汀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向周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