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走马上任了？”
安杞嗯了一声：“总得赚钱。”
话题就此中断，安杞在想要不要请岑时阳喝一杯，岑时阳在想找个什么借口跑掉比较好，这时驻唱的歌声再次响起，岑时阳望过去，假装被节目吸引，忽然被人扯了扯衣服，安杞指了指他处又指了指耳朵，意思是这里太吵，我们换个地方聊。
岑时阳瞥了眼吧台上满杯的酒，点了点头。
安杞把岑时阳领到了他的办公室，老实说除了这里他也不知道能去哪，但岑时阳似乎误会了，在门口打量了下屋内，在看见墙边的单人床后，犹豫的神情变得复杂，甚至有些惊恐。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别误会，我就是对这儿比较熟，走着不迷路，你要是不自在，站在门口聊也行。”
岑时阳立刻摇了摇头，长腿迈进屋内，回身合上了门。这间办公室本就是用仓储间改的，没窗，拢共大小十多平，安杞一个人待着感觉还好，多了个又高又大的岑时阳，顿觉空间狭小，不自在的反倒是他了。
他轻咳一声，往离岑时阳最远的地方挪了挪。
又是相对无言，把岑时阳叫到这来干嘛呢，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尴尬而已。
安杞迅速找了个话题：“你这衣服是新款吗？我看标签都没摘。”
岑时阳低头瞅瞅：“啊，刚打的样，让我扔家了，刚才临出门随手捡起来穿，给我冻够呛。”
安杞想起他刚进门时缩缩的样子，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
“这件大概什么时候上架？”
“春天，刚好是明年流行色。”岑时阳接过杯子，“这两边的拼接是我在之前剩的料子里面挑的，本来就想做来处理废布料，结果成品还行，就打算当明年新款推。”
过两天还有个秀场要上，岑时阳还在纠结要不要带这件去，年底事情多，常常让他焦头烂额。
“售价大概多少？”
“穿着重吗？”
“会不会不透气？”
安杞给出一串提问，显然对这件衣服很感兴趣，岑时阳站起身脱下外套让安杞试试，他里面只套了件短袖，上臂肌肉发达鼓胀，安杞心说怪不得他冻成这样，接过来套在身上。
一瞬间，岑时阳的热气将他紧紧包裹，刚压下去的那点醉意又一点一点顶了上来。衣服有点大，安杞假装看自己将头深深埋下去，根本不用试，这件早在图纸上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列入购买清单里了。
“岑时阳，其实那天……”安杞开了个头，看见岑时阳原本要喝水的动作一顿，略有余悸地看向他，他没管，继续说下去。
“其实那天我是想阻止你才那么说的，但其实我……”
“其实你什么？”岑时阳等了一会儿，“其实你没那个意思？”
安杞盯着岑时阳，身上一阵一阵发暖：“我有，我确实有。”他忽然很想喝落在外面的第二杯酒，“我说的都是事实，很想见到你，对你有欲望，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你了，但我没有和男人恋爱的经验，所以还不能完全确定。那天表白是迫不得已，如果不那么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后面当着邵柠的面我才是胡说的。”
“说想跟你聊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聊什么，索性就都说清楚吧。我知道你恐同，我也不是特意用这个来恶心你，之前我对你也没别的意思，认识你之后我就觉得生活还挺有乐子的，可以有工作有理想，有伙伴和朋友，也是你鼓励我跟Ada辞职，让我有了自主独立的意识。嗯……我就挺感谢你的，不是非要有什么结果，能继续当朋友就挺好了。”
“哎。”岑时阳抓了抓头发，心里跟头顶的毛一样，乱糟糟的。
他一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刚刚竟然连门都不敢进，坐在这里也没有安杞那样坦率面对自己的心。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能从没想过会对男人有感觉，觉得很慌，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看向安杞，“你那天说让我考虑一下，还作数吗？”
安杞愣住。
“其实不怕你笑话，打从那天你救了我开始，我就每天都能梦到你，别看我好像神志不清，但实际上记得挺多的，就……”他瞄了安杞一眼，安杞整张脸都快缩进皮衣里，露出来的耳朵尖红到滴血，“哎反正，我上瘾了。”
“我知道我就是个畜生，所以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你那天来给我送饭我特别高兴，但我怕再出事儿就没上楼，然后试衣间……我承认如果你不说那些话，我真的很难停下来。我不希望看见你就想那些事儿，那样显得很不尊重你，所以，你给我点时间，让我调整一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