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碰巧遇到了一个愿意为自己行为买单的人,而这个人偏偏是安杞过去视作劲敌的人,这大概是那点内疚得来的原因。
想到这,安杞忽然有些释怀了,他试着不把岑时阳看作对手,内心竟然轻快许多,岑时阳这时回了头,看见安杞的表情问道:“别这么看我,我是不会给你吃一口的。”
安杞却说:“你知道每次Ada跟我提起你我都是什么反应吗?”
岑时阳:“什么反应?”
“坐那不说话。”
“为什么?”
“嫉妒呗。”
“嫉妒?”岑时阳望向安杞,“真想不到你嫉妒是啥样。”
“那你是啥样?”安杞问。
“我?”岑时阳想了想,“生气,不愿意听,打断她把她扑倒。”
安杞点点头:“我跟你差不多。”
岑时阳:“坐那不说话是‘跟我差不多’?”
安杞:“我也把她扑倒啊。”
两人一起乐。
“诶说真的,我刚跟她的时候不知道有你,还以为自己独得恩宠呢,后来总听她念叨什么小鸟小鸟,我又以为是宠物,直到她跟我说我还有个前辈,好么,幸福感直线下降。”
安杞:“谁不是呢?你知不知道从你来了之后Ada每次都和我睡素的。”
“睡素的什么意思?”岑时阳问。
“就是不做爱。”
岑时阳愣了一下,爆发出狂笑:“那要你还有屁用哈哈哈,直接失业了……”
安杞强撑着面子:“谁说的,我还能哄睡。”
“啊哈哈哈。”岑时阳笑得碗都拿不住,“充气娃娃就只剩娃娃了。”
“操。”安杞生气,却无力反驳。
“哎呦,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嫉妒你了。”岑时阳缓了缓,“亏我还自我内耗了那么久。”
安杞没理他。
“对了,你多大啊?我是不是得叫你哥?”岑时阳转过身,恢复正经,嘴角仍带着笑。
安杞:“25。”
“啊。”岑时阳坏笑,“是该退休了。”
不重用25岁以上的男人是富婆圈的铁律。
来自年轻人的嘲讽给了安杞迎头痛击,他无力地回怼:“叫哥。”
“哎。”岑时阳答应得痛快,“鸟哥!”
第23章 你不会要洗澡吧?
“……”
聊不了。
安杞放弃消食的打算,径直回了卧室,岑时阳还在“鸟哥鸟哥”的叫他,他在门内站了半天,最后决定给自己洗个澡。
上回洗还是三天前的事后,那时他一心想快点逃离,只草草冲了遍水,现在他身上还穿着当晚那套衣服,沾满汗渍和医院的消毒水味,难受又难闻,他磕磕绊绊把自己剥光,刚要进浴室,岑时阳就敲门了。
“我定了点不辣的……诶?”
安杞差点没绊倒在自己腿上。
“你干嘛?不会要洗澡吧?”岑时阳震惊地问。
安杞说不出话来,岑时阳的风风火火他至今没适应。
岑时阳看了眼浴室,置物架上放着新的衣物,一下就急了:“你还伤着呢,不能碰水不知道啊?本来就感染了万一碰了水再加重,又万一着凉了感冒发烧事小,拉肚子可咋办?你还嫌自己不够难受?”
安杞被他一顿输出,跃跃欲试的心态也搞崩了,他背着身子做最后的挣扎:“我就擦擦。”
“你怎么擦?上个药都疼哭了。”漆黑的窗反射出岑时阳的神情,异常严肃,“你要实在想洗也行,我帮你,你就趴着哪都别动,你这伤口沾了水特别严重,别以为我小题大做,你知不知道你屁股现在肿得跟俩馒头似的我看着都——”
“行行,不洗了。”安杞终于忍无可忍道,“也不擦了,我直接睡觉行吗?”
岑时阳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
岑时阳带上了门,快关严前再次推开:“你可别——”
“晚安!”
屋内恢复安静,安杞有气无力摔进了床里。
世界太嘈杂了。
楼外是成串的汽车引擎的轰鸣,安杞想起他和岑时阳的初次见面就带着这样充满情绪的机械声,岑时阳总能发出一些经久的挥之不去的声响,让他难以安生,比如刚刚直白又恼人叮嘱,和此刻开门、接外卖、掀盖、剥龙虾等一系列音效。
辛香味很快飘了进来,安杞闻着这股味道,把被子狠狠扯到了头顶。
第二天安杞是被饿醒的。
他昨晚给虾兵蟹将打了一晚上工,却一个老板都没吃到,气得他去劳动局仲裁,结果自己被做成了萝卜咸菜。
他走出房间,看见岑时阳又在灶台前忙碌,好像从昨天到现在,他就焊在了那里,餐桌除了一盏冒着热气的米糊之外,别无他物,仿佛昨晚的麻辣盛宴只是安杞的一场梦。